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叙白的脸,短短半个月,他消瘦憔悴得跟个鬼一样了,楚云凡险些没认出来。
「江叙白……!」
「嘘……要被听见了。」
楚云凡赶紧噤声,熬红了双眼,「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江叙白没理他,使了个巧劲儿把他弄得闷哼出声,看他羞恼地抿唇,江叙白这才收手,俯身亲吻他,「林晟天天往你这儿跑,被发现是迟早的。」
「哼。」他本来就没打算一直瞒着……只是没想到江叙白来得这麽快。
「骗什麽不好,骗我你死了?嗯?」江叙白咬着他的嘴唇,在床上狠狠罚他。
他摸过他腿上每一个咬痕,忍着没有将它们全部翻新一遍。
……
眼瞧着这人气色正好,江叙白抹掉他脸上的泪痕,「现在知道委屈了?装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被我逮住的一天?」
楚云凡撇过头不理他,江叙白非要掐着他的脸逼他正视自己,除了声音极冷,他几近狂热地亲吻他,「你想过,你肯定想过……所以,你就是期待我这样对你。」
楚云凡瞬间恼红了脸,「没有!谁期待了……」
「又说反话。」江叙白才不信他,病房的床比出租屋结实,但它们同样惨叫着。
「你……不可以,会被听见……」
「哦,听见又怎麽了,怕被别人知道楚先生卧床养病小半个月,出院的时候居然怀了孩子?嗯?」
楚云凡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瞎胡说……!。」
别说他俩谁也生不了,要怀也是江叙白怀,哼。
……
事後,江叙白给他拿了乾净衣服,两人窝在床上,谁也没说话,静静地挨着,江叙白困极了,这段时间每天都睡不着,如今身边有了熟悉的温度,终於可以安睡了。
楚云凡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悄悄摸过他的鼻梁,江叙白瘦了好多,每次听林晟转述都无法想像到他居然快瘦脱相了……发从间生了许多白发,楚云凡悄悄把它们藏起来。
他摸着江叙白的肩膀,听说特警往这里开了一枪,不知道愈合了没有。
江叙白只睡了十分钟,在医生查房之前起身,坐在床边削苹果,医生给楚云凡扎针时,楚云凡时不时偷看他一眼,江叙白挑挑眉:「我可不敢给你打针。」
他方才用的是假针,针头圆润,根本没扎进肉里,只是楚云凡怕疼,没有仔细感受罢了。
楚云凡看江叙白瘦得脊骨凸起,难免有些不忍心,医生一走,病房里更安静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非常小声地说道:「对不起……」
江叙白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他以为楚云凡那麽要面子,这辈子肯定不会再说第二次「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
楚云凡也没料到江叙白居然要听道歉明细,梗了一下,谁家好人这样问的……不都说没关系嘛……
「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做丶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江叙白好笑地看他脸色比做爱时更红,这样短短一句话活像跟他要命,但楚云凡越脸红他越忍不住逗:「哦,比如呢?」
「你……!」楚云凡难为情至极,深呼吸三旬,江叙白想着别闹过了,正打算给他递个台阶,没想到竟听到这样一句话:
「我……不该骂你丶骂你的朋友……毕竟,他是个好孩子,也救过我,我……」
楚云凡低着头不敢看他,还没说完,竟再次被人压在了床上!他瞪大了眼睛却被对方强硬地遮住双眼,狂热又颤抖的吻突如其来,掠夺他全部的呼吸。
一吻结束,楚云凡差点被江叙白亲得窒息,江叙白抹掉脸上的眼泪,「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的。」
楚云凡移开视线,嘴巴一阵一阵发麻,「林晟说……再不打复活赛,我只能去地府里跟你会面了……」
江叙白再次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
两人挤在同一个枕头上,许久没见了,楚云凡不太好意思又挺喜欢挨着他。
江叙白看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只能稍作迁就,把人抱到怀里,「所以……你那个时候到底在气什麽?那时我说什麽都是错的。」
楚云凡只能把饺子馅的事儿全盘托出,稍微有点心虚,幸好江叙白表示理解,顺便狠狠捏了他的鼻子。
「我知道了。」
「你……不怪我吗?要是我更信你一些……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江叙白都被他逗笑了,「都到那种程度了,你还信我你就是个傻子,比起要你爱我信我,我更希望你是个能够理智权衡的人。」
「嗯……」
这话一点也没情调,但楚云凡一头扎进江叙白怀里,半天没起来。
从前他渴望毫无杂质的爱丶渴望江叙白只把他一个人放在心尖上,过於极端的爱意丶吹毛求疵的占有欲时刻刺痛他和江叙白两个人,他从未想过江叙白竟然会原谅他的质问和怀疑……或许从今以後,他终於能解开心头那条无形的枷锁,或许他也能够坦诚面对自己的缺陷,原谅那些不完美的过去。
江叙白摸着他的头发,故意逗他:「别又哭我一脖子眼泪啊。」
「我说了好多过分的话……」
「我也说了,我们扯平了。」
江叙白把他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两下,楚云凡瘦了好多,「严溪钦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