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裴殊又吃完了一整碗粉,他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太好了,这是我吃的最饱的一个晚上了!”
他心情很好,无视耳边快要爆炸的系统,扭头对朝溪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朝溪向来话少,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想问的问题就只有那么几个。
更何况,他和裴守之前能耗那么久,只能说明他们的关系本身就存在问题,爆发只是早晚的事。
朝溪看一眼时间:“没什么好问的,吃的差不多,我送你回家。”
“哎?”
裴殊没想到他画风切换得那么快,明明刚才还眉眼柔和的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饱,问自己那碗粉好不好吃,还以为能借此抛砖引玉,敞开心扉,趁机让朝溪把之前的误会和不满全部说出来。
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应该是他送朝溪回家才对吧?
他的面前,朝溪起身,重新围上围巾,打开包厢的门。
外面的空气涌进来,朝溪站在门外,围巾上露出的眉眼又恢复了冷淡,好像刚才在面对面聊天时他温和专注的眼神只是裴殊的一场梦。
朝溪语气淡淡:“走吧。”
这样忽远忽近的距离让裴殊觉得特别恍惚。
“你……不说点什么?”
朝溪疑惑:“说什么?”
裴殊:“小说里,你不应该安慰一下我,心疼一下悲惨的身世,然后心软,顺势原谅,和裴守和好吗?”
“或者我触动了你的心,你含着眼泪,委屈的诉说自己的不满,解除误会,破镜重圆。”
朝溪:“……”
他真的想象不到自己含着眼泪和人诉说委屈的画面。
——而且。朝溪抿了抿唇:“你凭什么代表他和我和好?”
裴殊抬手摸了摸脖子,没话说了:“或者你想说点什么?”
朝溪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前台,延长时间包夜,然后重新走回来,推开包厢的门。
这下搞不清状况的人成了裴殊。
他眼看着朝溪走进去,然后瞥他一眼:“不是想聊吗?进来。”
语气轻飘飘,但裴殊总觉得他现在凶凶的。
裴殊不知不觉又走了进去。
朝溪靠在座椅上,揉着眉心,手肘抵着扶手,神色倦懒,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他耐着性子:“聊吧。你要聊什么?”
裴殊站在他右侧,朝溪靠在座椅上微仰着头,下巴刚好从散开的围巾里挣脱,一张漂亮的脸暴露在落下的光里,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很疲惫,可是眼神尚有几分清明,这副毫无防备又有些脆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妄念。
裴殊这才看清他其实已经很累了,从裴守生日和他闹翻,到后面的排练,好不容易休息,又碰到裴守和林席在天台要跳下去,之后更是连着几周的上课排练和对光。
留给朝溪处理情绪的时间就只有请假的那十五天。
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在半夜一点赶到网吧找他,陪他吃完那两碗粉,又听他说那么久的话,已经是朝溪能给到的最大限度的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