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凤梧特意绕远去了乌茨湖边,昨天消失了一天,家里对象估计也郁闷了一天。
九分场大部分身体强健的犯人,这近一月都活跃在乌茨湖边修筑堤坝。
精神有些丧气的高南亭,只顾低着头苦干,压根不知道他想了念了一天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孙起一面用粪箕子装土,一面缓缓的朝高南亭靠近。
两人不在一个中队,日常交流很少,也只能在白天劳动的时候,简单交流几句。
“亭哥!”
孙起把粪箕放下,弯腰装土,装作忙碌的喊了一声。
高南亭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两人合作默契,一个铲土,一个装土。
“亭哥,这两天见你挺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起还是挺担心他亭哥受不了农场繁重的劳作,毕竟在沪市的时候,他亭哥也算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虽然后娘当家,但他亭哥也不是能被后娘磋磨的小可怜。
收拾不了老的,家里不还有两个小的,只要那后娘敢动歪心思,他亭哥立马就拿小的开刀,久而久之,那后娘也不敢惹这小祖宗了。
“哎!”
高南亭重重叹气,“我已经两天没见着我对象了,这心里难受。”
孙起:“……”
作为兄弟,他亭哥都这么难受了,他应该感同身受才对。
但……
他这会真想把粪箕扔到兄弟的头上,尼玛的,谁坐个牢还能坐出个对象来。
又羡又妒的孙起不想说话了,他觉得怎么安慰兄弟,都是往自己心口上戳刀子,他没那个受虐的癖好。
呸掉溅在嘴边的泥土,孙起眼尾扫到了不远处的一抹绿色身影。
用肩膀拱了拱埋头干活的高南亭,孙起低声提醒,“诶诶,你对象来了。”
来农场的火车上,他就察觉到这两人间的气氛不一样,只是没想到,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人,居然能谈上对象。
难道是因为他亭哥那张小白脸?
在这个人人都爱国字脸的当下,他亭哥这样的样貌,居然还有市场?
高南亭对‘对象’这两个字格外过敏,一听是自家对象来了,立刻挺腰直背,往熟悉的方向望去。
果然,他对象好好站在那里,距离太远,看不见对象脸上的表情,可他莫名就觉得,她正在朝他笑。
真想扔掉手里的铁锹,把人抱在怀里亲香个够。
不能这样下去了,从前是觉得无所谓,但他已经是有对象要照顾的人了,他不能一直做劳改犯,让对象等他十年,更不能让人瞧不起她有一个劳改犯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