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阳眯起眼,手肘撑在窗台把玩打火机,目送乔谅的背影远去。像看到一个穿着宽松校服的影子,青涩眉眼间尽是倔强的漠然。
脚步声。
醉醺醺的邵乐耳朵倏然竖起。
他猛地扭头,果然看到穿着白衬衫的乔谅在往这边走。
他立刻又嘴角咧开,虎牙尖尖森白,眼睛亮起来,像是等到主人的一条好狗。
「他过来了!」
邵乐的兴奋总是能够很轻易地扩散传染。
像怪恶心的病毒。
江帜雍都不由得因为他的激昂态度振奋了下,而後不适地皱眉,两腿交叠,双臂环抱。
「你没看到他刚刚在做什麽?和别人调情。」
他声音太小,邵乐愣住,侧了下耳朵去听。江帜雍蓝眸看他,却没有再重复。
邵乐倒是能猜到一点江帜雍会说什麽,道,「你不要那麽想。」
他又仰头喝了口酒,辣得嗓子疼,喘了好几口气。银蓝耳钉在金发下闪动,一张帅脸年轻又有活力。
「哥真的很好,你等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完全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庸俗的人。」
江帜雍蹙眉,本能地想反驳。
他见多了这种死装穷鬼,拜金货色。
想要但不说,给了又装不要,三推四请他才肯收就显得多清高。
但凡真的只说一次,拒绝就真不给,不就老实了?
男人眉头深刻蹙起,削薄嘴唇张开,又嗤笑一声合上。
算了,劝了有什麽用。
邵乐根本没救。帮他在乔谅身上狠狠吃个闷亏他就什麽都懂了。外人怎麽说他都是不听的。
邵乐又说。
「哥真的过得不容易。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养他长大。每次我看着他,都觉得要是我能早点遇到哥就好了。」
他感伤起来。
江帜雍压着暴躁扯着唇角。
「这不就是经典杀猪盘?」
「什麽盘?」邵乐没听清。
他没听清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侧一下脑袋,很像狗。
大狗的长耳朵如果是耷拉着的,想听清楚就要甩一下头把耳朵甩起来。
「接下来的戏码不就是破碎的家丶重病的哥丶可怜的他?」江帜雍说起这个简直信口拈来,「分手就说家庭压力太大不想拖累你,又会说等一切稳定下来就复合。」
邵乐愣了下。
江帜雍抬头看他,表情难看,「看不出来?他把你当傻子骗呢。」
邵乐不懂,歪了下脑袋,思考。
领口下遮掩的纹身狂野地撕开他小麦色的皮肤,俊帅明朗的眉眼有些困惑,金发细碎,耳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