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么好看的铃铛系在毛驴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暴殄天物,可爻桤却并没有这么觉得,相反,她还觉得这样合适极了。
“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突然问。
爻桤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思安。”
说罢,连她自己都愣住了。本来她是想随口说个假名字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个说出来了。
“思安”
是爻汐为爻桤小字,取自“居安思危”
的意思,一般只有爻汐会那么叫,而且她几乎从不当着外人面叫。
女子眼里似有笑意,眸色极亮,缓缓道:“思安么?当真是有缘,我名唤思卿。”
爻桤觉得这人在说谎,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似乎真的是叫这个,只好道:“很好听的名字。”
思卿突然转过头来,眼里仿佛盈满了月光,清明得很。她淡笑着:“多谢夸奖。”
不知怎么的,被她这么一看,爻桤顿时觉得手心出了汗,支吾道:“不……不谢。”
思卿的居所离此处果真不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座清雅的小竹屋掩在几棵大树间。
爻桤望着,突然问:“姑娘一个人住这儿?”
思卿将毛驴系在一棵大树上,闻言抬头看去,昏黄的烛火下,她眉眼温润,仿佛暖玉一般,轻声道:“并非,我只不过是见此地清净,便建了个屋子,偶尔才来住一下。”
顿了一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些,道:“也不知现下落灰没?若是落了灰,还望你莫要嫌弃。”
爻桤笑道:“怎么会呢?能有个地方住,我已经很感激姑娘了。”
不知是爻桤的错觉什么的,她总觉得在说完这句话后,思卿的似乎并不太高兴。
但她没多想,只是缓缓走进屋内。思卿紧跟其后,抬了抬手里的灯笼,为她照亮前路。
竹屋内不仅没落灰,反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香。
思卿示意爻桤坐下,随后点亮桌上的蜡烛,吹灭了她手中的灯笼。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提了提茶壶,道:“茶壶没水了,思安且等一等,我去烧水。”
“不用那么麻烦的。”
爻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随后又觉得不妥,立马放开了,道:“姑娘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若是想喝茶,自己来便可。”
借着桌上的烛光,爻桤看清了,思卿的确有些不高兴,抿了抿唇,道:“你不用总是唤我‘姑娘,的,唤我名字便可。”
她看向爻桤,眸色微晃,仿若有些许委屈似的,道:“莫非我名字不好听,所以思安才不愿意称呼我名字?”
爻桤觉得有些牙疼,看了她几眼,嘴唇翕动,挤出两个字:“……思卿。”
这发展有些快了吧。
“嗯。”
思卿淡淡一笑,应了声,但随后又道:“既然你唤我名字,想必是和我亲近之人,既然是亲近之人,我为你烧水泡茶,又何来麻烦一说?思安且等着,我这便去烧水。”
爻桤望着她清瘦窈窕的背影,只觉得牙疼的更厉害了。
……这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口舌如簧啊!自己堂堂一神尊,竟还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