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杞近乎哀求,“正头妻子,不好随便的,否则叫人看不起……”
凤杞自己不觉得自己的样子卑微得可笑,凤栖已经看不下去了,她说:“哥哥,我带来了不少东西,先铺陈起来吧。虽然是暂时居住的,也不应该马虎。”
她这一行有十几个箱笼,外加先前由郭承恩解送的百余辆大车箱笼里是她私人的东西,大车里是金银和丝帛,亦即作为嫁妆的“岁币”
作为国家间的往来,很早就由温凌的人看守清点去了,箱笼一个个搬过来,温凌打开几个看了看:“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凤栖说:“这是个铜鼎,那是方石砚,这白瓷的是焚篆香的香盒,还有些字画,都是古物。”
温凌拿起一件看看,说:“半旧不新的,有什么好看?倒是薄胎瓷和金银器摆着还贵气点。你有没有带些来?”
凤栖直接说:“没。你不懂。”
温凌一怔,而后心想:小娘子傲慢得很呢!什么时候还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他说:“收拾东西的事,你就不用亲力亲为了,叫这些婢女们干粗活儿就是了,你还有其他事。”
“什么事?”
凤栖问。
温凌笑得冷冷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会子贵太子和我清点一下岁币的账目去吧。没有这笔嫁妆,人,我是懒得娶的。”
一把又拉了凤杞,笑吟吟说:“走罢,百来车东西,要清点好一阵呢。但也不能不清点,据说哪一年北卢点数得怠慢了些,贵国送去的帛就是陈年发黄的,风一吹就裂了。”
院子里的仆妇们忙碌起来,那些长相清丽的婢女们则殷勤环绕。凤栖徐徐落座,四下看看,已经感到温凌这个下马威厉害。
“各位姊妹,”
她缓缓说,“不知怎么称呼各位?”
大部分人抿嘴不语,只有其中一个梳着高髻,带着金叶发冠的艳丽女子踏上一步笑道:“王妃,我们伺候大王,也没有名分。”
“伺候他的人挺多啊。”
那高髻女子笑道:“可不,伺候大王,是奴的福分。”
凤栖看向她:“那么,这位姊姊怎么称呼?”
“不敢不敢!”
那女子笑道,“奴叫翠灵。”
凤栖说:“官话说得好,是涿州人?”
翠灵脸上的笑意略略一僵,而后说:“算是吧,伺候大王才一个月。”
凤栖说:“看你的指甲养得漂亮,琴瑟琵琶,应该会一个?”
翠灵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说:“奴会点琵琶。”
凤栖依旧端详着她的手:“我猜也是琵琶,不过指甲略长了些,若是弹‘猛’一点的曲子,怕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