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硬土疙瘩被撬动了一角。“动了动了!大家再加把劲!”
张志成把帽子垫在肩头,边喊边使劲往上一拱!在众人的努力下,硬土疙瘩终于被成功破碎!
渠道逐渐成型。张志成不时地蹲下身子,用手比划着挖掘的深度和宽度,“好了!现在咱们得把排碱渠和涝坝连起来!”
“张工,就把入口开在这儿吧?”
小赵指着一处位置问道。“行,就这儿。大家动作轻点,别把刚挖好的渠道弄塌了。”
众人正奋力挖掘着,突然,一根巨大的风干木在沙中若隐若现,几人合抱的粗壮程度,仿佛一个沉默的巨兽。王力心里“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这可是个大麻烦!要是不彻底清除,排碱渠迟早会被漫灌,甚至把水倒灌回涝坝,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停!都别担土了,都过来把这大木头弄走!”
王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工地回荡。众人纷纷响应,有的操起铁锹疯狂挖掘,有的用撬棍拼命撬动,还有的准备随时抬木头。几十米长的大木头,一点点从土里挣脱出来。
张志成满头大汗,“多插几根杠撬,快!”
大家手忙脚乱地插上杠,齐声发力,青筋暴起。知青小赵、大刘等人累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扑通”
一声瘫坐在地。“好了,休息五分钟!”
王力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无奈下令。
五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分工:“每根撬杠三个人,其他人上手抬,必须把这木头弄出来!”
苏秀华站在一旁,本想帮忙,看着这巨大的木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王队长,这木头埋得这么深,就让它埋着吧,反正也不影响,还能省点力气。”
王力猛地转过头,眼睛一瞪,严肃道:“干活儿质量第一!咱可不能搞面子工程。要是因为这木头,涝坝憋水,渠道垮塌,同志们喝了坏水出了事,那就是犯罪!我这个队长还不得跳河?!”
苏秀华闭上嘴,看着大家像蚂蚁般在大树两边排好。张志成带头喊起号子:“嗨依着来——”
众人齐声呼应,声音震得沙尘飞扬。
就在大木头即将被撬出的关键时刻,张志成大喊:“再加把劲,木头快出来了!”
众人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突然,大木头毫无征兆地剧烈滚动,木头上的秃树枝如同一把利刃,朝着苏秀华等三人的头顶飞速扫下。小赵在前面,反应极快,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苏秀华却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呆立当场,王力在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飞身扑向苏秀华,一把将她拽到一旁。可他自己却躲避不及,被树枝狠狠磕住。只听“砰”
的一声闷响,王力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王力!”
“队长!”
众人惊呼,瞬间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有人要查看伤势,有人争着扶他起来,还有人说要抬他回房。
王力咬着牙,强撑着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碰了一下,不碍事。我连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这点小伤算什么?接着干活!”
说着,他伸手去担土,刚起身,身子就剧烈摇晃起来,差点再次摔倒。
稳了稳身子,觉得背上疼得厉害,就让小赵帮忙看看。小赵撩起王力的衣服一看,说:“队长你还说没事呢,你看你肋骨这儿,都一片红了。”
王力问:“出血了没?”
小赵说:“没有。”
王力说:“没出血就没啥大事。”
说完,就别别扭扭地继续担起土来。张志成又交待大家:“大家都小心点,你们没听说过吗,庄稼怕懒汉,干活怕蛮干。”
随着闸门缓缓打开,涝坝里的水开始沿着排碱渠缓缓流出。“看,水流带着盐碱,慢慢流走了!”
大刘兴奋地喊道。随着大刘的呼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缓缓流动的水流上。看着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白色的盐碱一点点远去,大家都欢呼起来!可张志成的眉头却依旧紧锁,毕竟这只是第一步。
第一轮排水结束后,张志成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他回头望了望身后同样疲惫却又满含期待的队员们,大声说道:“同志们,咱们进去看看成果!”
说着,率先踏入了涝坝。
此时的涝坝底部,早已没了之前的坚硬,变得泥泞不堪。张志成一脚踩下去,整个小腿瞬间陷入软烂的泥沼之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脚拔出来,鞋底还沾满了黑褐色的泥巴。队员们也纷纷跟了上来,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里面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噗嗤噗嗤”
的声响,就像是踩在一块巨大的海绵上。
张志成艰难地走到一处,缓缓蹲下身子,全然不顾泥巴沾满了膝盖,伸出手去,轻轻抓起一把泥土。那泥土黏糊糊的,在他的手指间肆意缠绕,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盐碱颗粒。凑近仔细查看,发现经过这一轮排水,土壤里的盐碱确实少了一些,可那些残留的盐碱依旧清晰可见,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看来还得再来几轮才行。”
张志成站起身来,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凝重地对队员们说道。
新一轮的注水工作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为了加快注水速度,张志成迅速将队员们分成了几个小组。小赵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分到了提水组,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两个大水桶。小赵本来在一旁休息,但看大家都在忙活,也不好意思作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自己鼓劲。每跑一趟,他都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可一想到大家都在为解决用水问题努力,他又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负责在涝坝边倒水的是炊事班和几个女队员。“慢点倒,别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