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人脸盲,却不对星星眼盲。
明明之前从来没了解过这些星星,却对着书上的图片,辨认几遍就记住了。
可能因为每颗星星的轨迹都是有规律的,一颗一颗,用想象的线连起来就成了星座。
这么想来,孟念欢鼻子上的那颗小痣也像极了天上的星星,怪不得她刚同桌时一眼就记住了。
也难怪她一开始分不出自己和卜渡的相似性,她俩都是不长斑点不长痣的皮肤,在她眼里是最没辩识度的。
不过,她现在分得清了。
没有星星,可害羞起来时,卜渡脸上的红晕就连成一片粉红的银河,从眼角开始大片地蔓延开来,到耳垂,到脖颈。
她大概也是。
因为在她用嘴唇磨蹭粉红色的皮肉时,卜渡会伸出手,同样地摩挲她的脸颊,耳朵和锁骨
天空的银河是一团团星云撕扯出的斑斓色团,身体的银河是血液交织成的绚丽纹路。
藏在银河里,找不到她手指的星星位置,卜渡凑得更近,微卷的发丝摩挲着她的脸颊,握住她的手腕,“是这一颗吗?”
卜渡的手总是很凉,她又总是很热,所以两人凑近了,慢慢就中和成最舒服的温度。
她总是不遗余力地试图把人捂暖。
反握住瘦削的腕骨,宿灼摁下拇指和其他三根手指,只留纤长的一根食指,捏着指根,引着卜渡的视线落在正确的位置。
“是这颗。”
她知道想读什么专业了,她想这天上的星星,也有她造了送上去的。
第二天,在主任打来的电话中,宿灼答应很快回去,两人这次终于买了回余海市的票。
一回去,没敢回家,在商业区定了个酒店,放下行李查了成绩,去了学校。
校长组织了采访加荣誉榜,其他在余海市的考得好的学生都已经拍完了,只剩宿灼和几个同学了。
采访完,主任留她问志愿的事情。
主任已经听孟念欢讲了围门的招生组的事情,打趣道:“每年余海市的前几名都要经历一遭的,只有你阴差阳错躲出去了,不想去和她们谈谈条件吗?”
“本来是有很重要的想谈的条件的,可看了成绩后不需要了,”
宿灼摇摇头,“我已经想好学校和专业了,不打算因为任何条件而改变。”
“定下来了,那也能聊聊奖学金的事情,还有生活保障之类的,上了大学开销还是挺大的。”
主任依旧在办公椅上坐得优雅,从金框眼镜后扫了她一眼,看似漫不经心。
宿灼立刻明白了意思,主任是在帮她,知道宿家不可能给她钱。
的确提醒了她,总不能一直用卜渡的钱。
怀着感激的心道谢后,她没立刻回酒店,在楼下打通了被她拉黑的号码,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