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毕,执笔之手悬于纸上,两人默契似凝固,谁也没动。
自这角度望去,他可看到怀中人扇面一般的眼睫,随着眨眼一闪一动,又似蝴蝶振翅,每振一次,他心口便跟着一缩。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唐薏似听着一颗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响。
咚咚、咚咚
竟也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身后那人的。
视及自己的手仍被他握着,唐薏一下子清醒过来,巧妙地将自己的手撤离他的手掌中。
“这字真难写。”
其实这字她根本没学会,只是没话找话,使两人之间不至于太尴尬。
江观云似亦从梦境中回还,稍稍直起身,另一只圈住她的手臂亦收回,自然垂于身侧。
稍定心神,目光跃然纸上,“你这信是写给谁的?”
纸上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自也不怕旁人看,她一边整理信纸,想让上面的墨迹干得快些一边道:“写给我最好的朋友,她才上京不久,现在住在我家里。”
“对了,”
提到好友忽想到什么,“小公爷你也是个能人,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有一个同乡哥哥,名叫徐朝,年岁与你相仿,他一年多前在上京路上失踪了,现在也寻不到人,你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找找。”
“徐朝"
他轻念一声,这名字听起来很陌生,可只要是唐薏所求,想也不想便应下来,“好,稍后你再同我好好说说此人情况,我派人下去查就是了。”
“多谢你啦!”
唐薏俏皮一笑。
门外廊下传来脚步声,小厮于门外通禀:“小公爷,您方才让小人去库房拿的东西已经取来了。”
“进来。”
应声落,小厮捧着一小凳高的四方雕花锦盒入了门中,稳稳当当将其放于桌案上二人眼前。
见这盒子精致,唐薏忍不住探头,“这是什么?”
稍抬手示意小厮退下,而后江观云亲自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尊景德青白釉卧鹿望蝶。
“参知政事家的女儿婚事在即,这是我江府所送礼物中的一件。”
一个月前陶家便送来请柬,可他从未打算赴宴,彼时他才能下地走动,加上他与陶家没什么交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陶氏女是姚嘉念的闺中密友,倘若赴宴难免碰面,里里外外不知要生出多少口舌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