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他今天敢骂你,明天就敢打你。有我和萍姐在,又是在陆家的地盘上,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陆苗能听出好话歹话,明白姜愿是为她好。感动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了,姜姐,你真好,呜呜呜。我爸运气真好,能娶到你。”
没想到姜愿是第一个完完全全站在她身后的,没有大人范儿的说骂她,没有警告她不能给陆家丢脸。就算是她爸,知道她被欺负了也只会让她欺负回来,安慰是没有的。
姜愿谦虚的摆摆手:“哎呀,还好啦。走,回去吃糕点去,萍姐下午让人做了好些点心。吃点甜的,心情就变好啦。”
陆苗扬起笑脸,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屋了。
在屋里担心不已的萍姐,见着夫人把小姐哄好了,老脸露出会心的笑容。
家里有女主人在就是踏实些,瞧瞧,夫人和小姐相处的多温馨。
——
隔壁大院里,关上门的温家差点吵翻了天。
温父是政府公职人员,前两天不知缘由的被停了职,在家接受工作检查。
今年是他职务晋升的关键时期,一着不慎,卸职都算小的了,严重的话,下半辈子就在牢狱中度过了。
回想起上级找他谈的话,温父忐忑不安。
他几年前迫于生计,确实有利用职务谋取了不正当的利益。可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好在后续处理的干净,这些年他权当没这回事。
偏偏这回,温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整天追在自家儿子身后跑的陆家闺女——陆苗。要是能得到陆家的支持,这道难关百分百能过去。
就是可能要委屈儿子了。
不曾想,温父和温母商量的话,被突然回家的温屿听见了。
在他看来,利用这张脸去讨得陆苗的欢心,是屈辱不堪的。他绝不可能这样做。
这才有陆苗撞上的那一幕。
紧跟追出的温母在看到他身边的陆苗后,犹豫了下没上前。她相信温屿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拿一家人的前途开玩笑的。
温屿满腔愤怒发泄在了无辜的陆苗身上,但把人骂跑没多久就心生悔意了。
可是,他悔的不是脏污言语用在了一个十四岁少女身上,而是后悔没控制住脾气在这个时候骂了她。
爸妈神色不似作假,想来这事很严重。他上半年就高中毕业了,不想下乡。话说得轻巧,真下了乡,什么时候回来谁都说不准。
自尊心极强的温屿拉不下脸追上去道歉,只好黑着脸回家和家人商议怎么办。
听完儿子的诉说,温父捂住眼睛,沉重的摇摇头:“小屿,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啊!唉!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人啊。”
原本指望着陆家拉一把,现在人家不落井下石都是品德高尚了。
温屿不在意的反驳:“爸,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苗苗是个好女孩,不是爱告状的人,我也会给她道歉的。”
在他身后跟了好几年,他非常了解女孩的性格,也很清楚她对自己的黏人程度。
那话是一时冲动说的,相信苗苗肯定会理解他的。
温父见他还是一副没搞清自身位置的模样,失望透顶:“温屿,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你真以为陆苗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陆苗是陆家养女不错,但只要陆晟让态度不变,就永远都不可能。以前他睁只眼闭只眼,想着等儿子再大些,就懂了其中道理。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你知不知道,陆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爹我摁死,别说你了。”
温屿心高气傲:“陆家是陆家,陆苗是陆苗,不能混为一谈……”
温父没空听他瞎扯,板着脸决定:“你现在就去陆家,跟那丫头道歉。没求得原谅,你不许回来!”
趁着陆晟让还没回去,尽早把那小丫头弄好才踏实。不管她会不会跟大人告状,及时去道歉也代表着好的态度。
“我现在不去。”
主动去道歉和被逼去道歉是两码事,温屿很烦大人仗着长辈身份对一切指指点点,即使那人是父母也不行,“我自己会找时机跟陆苗说的。”
陆苗一向听他的话,道歉求得原谅也就两句话的是。大人搞得跟天塌了似的。
温父还不知道他,抽了一口烟:“等你去说,黄花菜都凉了。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啊。我和你妈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真愿意下乡吗?那些穷乡僻壤,就你这狗脾气,生活十天半个月都成问题。”
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也没让温屿干过重活。乡下那艰苦条件,他去都要花好些天才能适应。
温屿:“爸,妈,我再过一个多月就毕业了,工作你们不都帮我找好了吗?我下乡了那工作怎么办?”
温母见不得儿子吃苦,劝说男人:“他爸,就没有别的法子吗?小屿说的在理啊。”
温父怒骂:“你个女人家懂个屁,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子都快被卸职了,你以为臭小子的工作还能保得住?不愧是亲生的,都一个蠢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温母看着吵架的父子俩,心里头难过得很。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温屿,脸色没了平日的温和,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转身就走,“嘭”
的一声把房门摔上了。
把温父气得胸口发疼,对一边的温母喋喋不休的责怪:“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惯的无法无天。我的话都不听了。我是他爸,我还能害他不成?”
忽然觉得送他去下乡,不是坏事。连最不值钱的脸面都舍不掉,真是没见过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