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争吵声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段月满的耳朵里,她无助地跪在地上,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商讨。指尖揪拽着衣角,浑身颤冷。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东西,无足轻重,甚至遭人嫌弃。
实在讨论不出个什麽结果来,段明珍踩着高跟在地板上来回踱步。索性从包里掏出手机,没什麽耐心地说道:「算了,我打电话问一下爸。」
「不用打了。」
手指尚且还没来得及敲击键盘,忽地一道声音便从屋外飘入,声音散漫随意,却透着一股令人胆震的魄力。
一男人撑着黑伞,踏着白雪,一步步朝灵堂走着。伞檐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仅露出了一张薄唇,修长的手指圈握住伞柄,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质,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噤声转头回望。
等段明珍看清来人是谁後,她的表情出现了一抹异色,瞳孔微微扩大,显然有些诧异:「你怎麽会来?」
踏入屋内,手指拨掉肩头上的白雪,停步伫立,淡淡看了段明珍一眼,反问道:「大哥葬礼,我怎麽能不来?」
段爻虽说是段明珍的同胞弟弟,但她对於这个胞弟,却是十分忌惮。她抿着唇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西装男人段衡率先打破僵局,朝着两人走来站在了中间,他的唇角显露出一丝礼貌地笑意,看着段爻,问道:「是不是爸派你来的?爸想怎麽处理?」
段爻没有看他,眼神始终落在那跪着的女孩身上,眼神平淡冷静没什麽起伏,看着倒与在场众人的态度没什麽区别。
他没有理会段衡的问话,只是抬脚缓缓走到了段月满的身旁。脚步声虽轻虽缓,但在这空旷寂静的灵堂里,还是宛如一道处决通知般踏在了她的心尖。
她强装镇定,但揪着衣角的手指还是止不住地发抖。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双眼,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见落在她手掌旁的一双黑皮鞋。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乾涸的喉咙刺痛发紧。她缓缓抬头,眼睛在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怔愣了一下,颤着沙哑的声音小声喊了句:「小叔?」
男人的眸光凌厉幽深,像一汪看不到底的黑水。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寡情,却正声有力地对众人道:「段月满,我来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了两人身上,段月满也是呆愣着看着他,惊诧过度,微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来养?」段明珍的高跟鞋急促地朝前走了几步停在两人跟前,「这是爸的意思?」
段爻眼睛侧眸看向她,抬眸间带着讥笑:「我什麽时候做决定还得看他的意思了?」
「但是,但是你怎麽会掺一脚这浑水?她就是一累赘,你不要告诉我,你一时兴起想养小孩了?」
段衡也蹙着眉靠近,有些捉摸不透地看着眼前的段爻,依旧迟疑劝说道:「阿爻,她毕竟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你可要想清楚了。」
听着耳边的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嘈乱。段爻轻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来回在两人身上游移。忽地啧了一声,悠悠开口:「刚才大家不都嫌晦气不想养吗?如今我说要养了,又都跳出来劝我三思是怎麽回事?」
段衡噤声与段明珍相视一眼,沉声片刻後开口:「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她。。。。。。」
「不过一小孩,我难道还养不起了?」
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捻转着手腕上的珠子,语调平淡没什麽变化,但熟知他暴虐性子的段衡却已经看出他的不耐烦,再多问一句,怕是要掀了这灵堂。
段明珍看不懂眼色,还想上前开口,却被段衡及时抓住了手臂,制止了她的行为。
作为场上最大的辈分,段衡还是主动站了出来稳定着局面。他看着段爻,依旧保持着那副态度谦和的礼貌,顺着他的话,道:「既然阿爻想养,那就养吧。毕竟大哥生前对你也不错,段月满说到底也是你的侄女,尽一尽情分,总是要的。」
段爻眉弓微挑,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他是最看不惯他二哥这副伪善姿态,心里瞧不起,连嘴上也带着阴阳:「啊,那就谢谢二哥的成全了,让我这小弟尽一尽叔叔的职责。」
听出了段爻话里的嘲讽,段衡的脸色显见一僵,动了动嘴皮,却也没再说什麽。
段爻懒得再搭理,往前走了半步,单手抓着段月满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可段月满因为跪得太久,双膝早已发麻无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拽紧了离自己最近的人,手指紧紧揪着段爻手臂上的衣服,才勉强稳住了自己发软的双脚。
段爻垂眸看着手臂衣服上的褶皱,嘴皮咂动,发出一记啧声,略略抬眸看向那双明显知道犯错後害怕的眼神。鼻息间呼出一声低哼,略带着嫌弃道:「真麻烦。」
抓着段月满的手使了些力气,抓着她便朝外走着。血液循环段月满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双脚踩在厚重的雪地,远远地,拉出了两道一深一浅的脚印。
段衡微眯着双眼,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看着两人上了车,不似刚才的温厚,此刻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阴戾。
第2章真乖
络城的风景不错,此时更是银装素裹一片,枝桠倒挂着冰凌和积雪,看着车窗外的雪花纷纷,甚是悦人。<="<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