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
路旁的枯树丛里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沙沙声,打破了路两旁连一丝风声也无的死寂。
所有人耳朵瞬间竖起,眼角余光同步瞄向声音来源处,吴协左前方的树丛。
作为视线终端边沿处的第一‘受害者’,吴协此刻头皮麻,在心里连道晦气。
如果不是顾忌着刚才讨论总结的不能见血不能停下等一些阴阳路禁忌,他真想直接给那声音方向一梭子子弹。
但即使如此,他的手也已经悄悄抬起枪口。
没让他在打与不打之间挣扎太久,一只苍老的手臂从枯树丛中钻出,精准拍到了他的肩膀:
“后生,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路上?”
根据民间传言,凡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声音,都不能回头,否则会熄肩头阳火。
僵硬着脖子,吴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动。
短短片刻,声音主人此刻已经绕到了吴协面前,疑惑而不满: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嘛?”
这是一个老人,裸露的皮肤饱经风霜,头上有包巾,身上穿着典型的少数民族特色纹路的打粗衣物,但又有明显的现代风格。
不仅如此,对方手里还握有一只老旧的手电筒,正着微弱黄光。
灯筒射光尽头离了莲花灯光芒范围,登时无比显眼。
“喂,喂,后生!你走快个嘛?我喊你呐!”
“哎呀,老大爷你不懂,咱们是回村探亲的,咱村里有个禁忌,夜里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步讲话。我这兄弟胆子小,晚上从来就这样儿,一有人在他说话,那就成了小耗子。”
胖子的声音从后面随之响起。
老人闻言,随之松了手:
“嗐,这都啥年代了,俺们主席都讲要达到一切牛鬼蛇神,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还能信这个玩意儿?”
听声音颇为恨铁不成钢。
“欸,这可不包括咱啊,他就是个例,可不能把咱这些正常人也给牵连进去,胖爷我可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天天爱着马克思。”
“对了,大爷你知道这路是朝张嘎村的嘛?我们这走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个头儿啊?”
“张嘎村?哦,你们两个是走错路哩吧?这是去俺们奉塔阳的路,附近就咱们一个村。”
“那可不得了,”
一边向前,看着灯光划过老人身前,留下的不起眼影子,胖子故作随意拍了拍吴协肩膀,语气还带着些埋怨:
“你说你,到底是想嘛去了,怎么还能带错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