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腕足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男人如寒冰般坚硬冰冷的手臂生疏抬起,不敢用上太大的力道,只敢慢慢地拢了拢江载月柔软的发丝。
那是轻盈而微微温热的,与道肢触碰时完全不同的触感。
“我现在不会走的。等到此间事了,我先送你回弟子居,等你安全了,我再离开。”
“我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我担心现在靠你太近,可能会伤害你。”
听到这个解释,江载月的身体都僵硬住了。
比己方大佬跑路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她一直以为如同金手指老爷爷一样可靠的祝烛星竟然说想伤害她。
难道是他的异魔失控了?
那她还能找谁帮忙?不久前被抓走的宗主,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姚谷主,沉默寡言的庄长老?
实在不行,要不她现在就跑路吧?
观星宗这个精神病院大舞台,她真的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仙人……您,您要保重身体……”
抱着说不定这是她和祝烛星临别最后一面的念头,江载月从怀里掏出一个比之前的粗糙版本看着精细得多,至少一些毛躁的部分有被好好修剪过的大章鱼草编。
“这个送给你。我不知道你的模样,就按我家乡那边……和你的腕足有些像的生灵,做了一个草编。仙人您喜欢吗?如果你有什么想改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红蜂
江载月诚恳地说道,“也多谢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我会每日为您祈福,希望您早日康复。”
雪白腕足小心翼翼接过那条大章鱼草编,不过一瞬间草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害怕有人会偷走他的宝贝,小心翼翼地连忙把宝物都收起来了一样。
“我很喜欢,不过什么是祈福?”
没想到祝烛星连这都不懂,江载月想了想耐心道。
“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习俗,因为凡人的力量太过弱小,如果亲近之人遇到了我们帮不上忙的难题,我们会希望冥冥之中的神明,先祖之类的存在,能被我们的意念打动神明,让他们能帮我们关心的人解决那些难题。”
“不要向看不见的东西祈福,它们可能会因此孕育出灵性,然后靠近你。”
祝烛星的声音温柔而平和,在黑暗中却让江载月有一种脖子上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爬过的危险感。
不过她很快反应,那就是祝烛星缠在她脖颈上的腕足。
祝烛星的雪白腕足慢慢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很快就会回来。”
“如果你还有愿望,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
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江载月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还不是能好好叙旧的时候。
或许是祝烛星的引导真的起了效果,她想象着男人在她手下微微颤动,却格外柔顺平和的颤动眼眸,感觉自己的透明腕足上,似乎也在逐渐长出一个眼睛。
只是那个眼睛极为脆弱,它似乎不敢看向,甚至是不敢靠近祝烛星附近。
江载月打消了心底最后一丝想要看到祝仙人真容的心思。
她只能控制着透明触手慢慢向上,穿过了坚硬的岩石,它感知到了些许微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