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如此,陈舟季也张了张嘴,无声叹道“拜托道长了。”
安然把生辰八字递给余恩,笑了笑“两位莫着急,我观二位并无丧亲之像,陈郎君该无事。”
母子俩因这话而稍稍松神。
余恩拿着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看了看,取出铜钱,摆了开来,未有多久,余恩掐指做了个法决,一点灵光朝着陈舟季眉心而去。
陈舟季身躯微微一振,竟不自觉以指蘸茶,在桌上弯弯曲曲画出一张地图来。
做完这些,陈舟季霎时回神,往后倒退一步,惊骇望向两人。
安然平静道“陈大人可有纸笔该将之临摹下来,好去寻陈郎君。”
陈老夫人也同样吃惊,但她听闻安然的话,却是第一时间道“有,有。”
她几乎是推攘着身旁侍女,“快去,快去取纸笔来。”
那侍女也是方才回神,惊骇看了眼两人,忙低下头,一眼不敢再看,匆匆跑了出去,取来纸笔。
陈舟季不愧是一方同知,心中惊涛骇浪,握着笔杆的手却分外稳当,将这一副地图记录下来。
他对两人的态度恭敬许多,看着那一副地图,问道“两位道长,接下来该如何做”
安然微笑“自然是按照地图去寻人了,不过不可打草惊蛇,陈大人且去寻个对金阳熟悉的本地人来,让他先认一认终点是何处。”
陈舟季因“打草惊蛇”
四字而面色微变,他定了定神,让人去把今天赶车的车夫带来。
他道“阿单是本地人,人机灵,力气大,对金阳很熟悉。”
很快阿单就被带了进来,陈舟季指着桌上的地图道“阿单,你来看一看,顺着这图中,最后能到哪里”
他尽量语气平和,不使阿单紧张。
阿单手指悬在地图上方游走,时而静下来想一想,过了一会,阿单道“回老爷,按照这图走的话,最终到的是西城一条巷子。”
无论哪个时代都有阶级,只是有的明目张胆列出,有的却是潜移默化形成,在金阳城便是如此,分东西二城,东城住着富与贵,西城住着贫与贱。
陈老夫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我的乖孙啊你该是受了多少苦。”
安然看向陈舟季,“陈大人是与我们一起前去,还是在此等候”
陈舟季安抚了下老母,对她道“我与两位道长一同前往。”
身为人父,他无法在危难之时出现在孩儿身旁已是失职,若是知道他的行踪却不敢前往,枉为人父
安然点,“事不宜迟,这便走吧。”
陈老夫人被陈舟季安排下人送回陈府,他与安然等人坐马车前往西城。
好在陈舟季来寻安然他们时考虑影响,乘坐的马车只是普通马车,马车在阿单所言的那条巷子口停下,几人下了马车。
这次不必阿单再指路,安然两人就知道目的在何处。
“好高明的隐匿阵法,”
余恩脱口称赞,这与他们想象的小妖不同,有这样高明的隐匿阵法,来历当不简单。
陈舟季闻言,紧张问道“两位道长,可有问题”
安然笑着安抚他,“无事。”
她和余恩一人拉着一人,将自身的术法过渡到他们身上。
安然招呼余恩道“跟着我的步子,莫要走错了。”
余恩连连点头,他不通阵法,好在跟着走没问题,两人分别拉着一人,健步如飞,不知是一刻还是一个时辰,两个凡人晕晕乎乎,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
朦朦胧胧中闻得一道清越男声“到了。”
两人勉强睁开眼,都是愕然“这是何处”
他们一路走来也见到了西城景象,比起繁华的东城,西城实在破败萧条许多,最高大的阁楼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尔尔,但眼前这里,哪里还是他们进入之前见到的普通两进院子。
此间富贵不失雅致,香木珍珠遍地都是,镂雕屏风,轻纱幔帐,格外像是女儿家居所。
安然竖起一根手指,“嘘。”
两个普通凡人住了口,安然挑起幔帐,带着他们入内,屋子里竟是没有什么婢女仆从,他们一路行到最里处一间居所。
居所内传来交谈。
女子声音娇软“郎君今日又没有用饭食,郎君该知身体安康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