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特意指代男男同性恋?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一个没听过的清亮女声忽然插入对话。
苏睫抬头,发现是直播间来了个新的观众。这个名叫【度噜噜噜】的女性观众进房间时正好听到苏睫讲的‘断袖’典故,就发了条弹幕,被场控机器人用易于区分的另一个女声读了出来。
“你好,欢迎来到玉指春。是这样的,因为旧历人类还没有分化abo,只存在男女两种性别……”
星际时代的居民普遍缺乏旧历时代的常识,苏睫跟奥格斯特与如月接触久了,像这样的科普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进行一次,称得上驾轻就熟。她一边熟练地绣着手中的十字绣,一边用柔和的嗓音将过去的历史与常识娓娓道来,说话的内容基本是信马由缰,想到哪里说到哪,没一个重点,但恰是这种随意无规律的闲谈,却将一个陌生又神秘的古老年代的一角揭开在了直播间每一个观众面前。
不知不觉间,直播间的人多了起来。
因为种种偶然进入这个直播间的观众,绝大多数都在进来后的半分钟内被这个既没有好看的背景墙、又没有悠扬背景乐的寒酸直播间劝退,留下的那些,或者是对女孩正在做的事感到好奇,或者是被女孩口中的历史故事所吸引,也有人只是单纯沉醉于屏幕上女孩身周围绕的恬淡悠然的氛围,不由自主地停滞……
当苏睫终于停下手中动作,与直播间的人告别时,她看到停留在直播间的人数第一次突破了个位数,达到了11人。其中那个叫【度噜噜噜】的观众,更是大方地给她丢了1000颗直播豆,发弹幕夸她的故事讲得精彩。
退出直播间后,看着陡然多出的8名粉丝与1600颗直播豆,苏睫有些傻眼。
她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难道大家这么喜欢听胡扯的吗?
……
与此同时,都城郊区,望湖疗养康复中心,特殊病房内。
千难万险取得了看护许可,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经纪人推开病房大门,放轻脚步走近病床上苍白的少年。
“在做什么……看直播吗?”
话未说完,悬于少年面前的电子屏立时关闭,青年自始至终只来得及看到屏幕上一个黑发女孩的影子一闪而过。察觉到青年的窥视,床头的少年转过头来,目光冷锐,嘴唇紧抿,如寒霜覆面。
经纪人见状,脸上浮现一丝讪讪。他压低身体,尽量放柔了声音:“医生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就算重新回去直播也没问题。公司这一次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安全,这么久没有上线,你的粉丝们也很担心……”
“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去了。”
说到一半的话被少年生硬地打断。仿佛再多给一个眼神都不愿,少年偏转过头,孱弱瘦削的脊背朝向黑衣经纪人,眼中满是愤怒与暴躁。
窗外,广阔的湖面水平如镜,湖边大片的绿色深深浅浅映入眼底,刹那恍惚,他想到了直播间那个手持针线专注刺绣的女孩。在女孩低垂的眉眼间,笼罩着浓浓的宁静与闲适,那是过去被迫追求流量与金钱的他从未得到过的宁静。想起她曾说过的、人不该被数字绑架,喜欢本身便是无价,心脏的抽痛也隐隐得到了缓和。
静思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雪青色的眼眸直直望向经纪人,眸底躁意已消,无悲无喜。
“歌姬莎朗诺姆已经死了,如果公司找到合适的歌手,要重新启用她的形象也无所谓。违约金我已赔付,我与公司的合约就此终止,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可是……”
“你走吧。”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看出少年心意已决,黑衣的经纪人沉默注视他许久,长叹一声,离开了病房。
……
作者有话要说:
闻到了吗,这崭崭新的鱼腥味!
我看已经有人猜到朱诺(伊修塔尔)的身份了,没猜到的可以去找找我埋的钉子
不过bo恋真的挺难的……可怜的朱诺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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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0个宿管阿姨(二合一)
自从苏睫学会了使用场控机器人,开始与直播间的人扯老空后,她的直播间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热闹了起来。
直到现在苏睫也不清楚那些观众到底是被什么吸引留在了自己的直播间的。总之,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多人成了她的粉丝,天天准点蹲在直播间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也就几天工夫,3000直播豆就攒够了,苏睫没什么野心,不管人多人少,反正就雷打不动地做做十字绣,顺便跟人聊聊天,讲讲自己记忆中那个没有abo的世界。
朱诺的直播也在继续。是金子总会发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直播间也不再仅仅只有苏睫一个听众。看着越来越多被歌声吸引的人聚集在“错乱流光”
,同自己一样为朱诺的歌声如痴如醉,苏睫感觉比自己粉丝涨了还要激动。
虽然直播本身挺有趣,苏睫倒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只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的一个小时里开一下直播,一到十一点就准时下播,为半小时后的午休做准备。到了下午,女孩会安静地做会儿手工,或是在书城找本小说看看,偶尔兴致来了,就出门在公寓附近晃悠两圈,从不过分留恋直播间里观众的吹捧,作息规律又健康。
这天,又一次结束了上午的直播,苏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出门去学生餐厅取一下午饭。腕上的终端忽然一抖,收到了一条来自“懂王”
的信息。
“【小番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