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惩歪了歪头,语气很是困惑,「我说不想的话,你会将她还给我吗?」
魔皇八风不动,神情平静,「你尽可试试。」
「好。」谢惩语气诚恳,「我不想,请将师姐还给我吧。」
魔皇凝起眉宇,看向来人彷佛深渊一般的漆黑眼眸,突然道,「你不是谢惩。」
谢惩勾起嘴角,「不,我是。」
「将师姐还给我吧。」他丝毫不在意被钳制在魔皇手中的『我』,自顾自往前走出一步,逼近了魔皇,笑得凉薄,「我更想——」
他顿了一下,直直看向『我』,「——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魔皇立刻退後,与他拉开距离。
她面色难看得可怕,千算万算,深思熟虑,也没想到谢惩会在这个时候被第一心魔操控,她的计划被打乱了,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
此情此景,她绝对不可能将尸体交出去。
所以在第一时间她单手拧着『我』,再向琉璃棺中甩去一条黑鞭,卷起『白衣女子』,同时向谢惩打去一掌,在他躲避之际,从破了的宫顶飞出,企图遁走拖延一段时间。
谢惩冰冷的目光在琉璃棺中扫过,他冷笑一声,手腕翻转,无间自宫殿的石板之中而出,乖觉贴上他的手掌。
他纵身追上。
在之前的大战中,魔皇也是受伤不轻,如果此刻她手中没有两具『尸体』累赘,打起来或许不会输给谢惩,但她是不可能抛下白衣女子的,也不能将计谋暴露,最好的结果便是立马刺激谢惩让他脱离第一心魔的掌控,使得计划能够继续进行。
尽管疲於应对,一贯不善言辞的魔皇还是冷着脸开口,「你要再杀她一次吗?谢惩,她是你的爱人。」
谢惩古怪一笑,清冷的面皮下似乎藏着一个压抑了百年後扭曲的癫狂人格,他平静地说:「爱之切,杀之烈。」
听见这句话,我心口颤了颤。
说不上是什麽滋味,但总的来说并不好受,像被一条湿毛巾抽了一下,潮湿而厚重。
魔皇皱眉,意识到和疯子是无法沟通的,但她需要一些时间,於是又道:「杀了她,便可证道?你已经失败一次了。」
谢惩挥出一道剑意,身影越发快,迅疾如闪电,他靠近了魔皇,声音沉了,「那就再杀一次,再证一次。」
魔皇躲避不及,只能同他打了起来。
我的视线再次不可避免的天旋地转。
当前形势,倒是让我有几分哭笑不得,没成想方才还避之不及的魔皇转眼就成了我的保护伞。
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疯狂进攻,一个拖着累赘只能防守,魔皇很快便落入了下风,她面色铁青,低低咒骂了好几句,打到最後,受了颇多伤,她冷哼一声,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既如此,我成全你。」
紧接着,她将『我』往身前一按,挡在谢惩的剑前。
我知道,这是一场疯狂的豪赌。
其实她并没有自暴自弃,因为挡在前方的是白衣女子的尸体,她在试探如此情急时刻谢惩是否会有所动容丶有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