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钺却似终于找到一处突破口般继续道:。“那是因为,朕的眼睛治好了,可心窗却坏了!”
“陛下,这不是您的错!”
元博腾知道,对于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终是不忍拒绝的。
“朕知道,朕站在了这个位置,有些事便身不由己!可是她,朕今日才知为何当日她明明有机会自己登基称帝,却原来”
萧钺一脸神伤,似乎将许多事忽然明白似的
“不,陛下,您不是看到先帝遗诏了么?先帝心中属意的就是您,否则她一介女流怎么能拿到虎符。”
元博腾替萧钺辩解道。
“不,不对,那是你对她不了解,可是朕知道,如果不是朕,她绝不会让给别人。那年遇到她的时候,朕便知道,她就是站在朕身边的女人!”
萧钺细细诉说,仿佛就回到了那段时光,
“所以朕决定了,朕要立她为后。”
说着说着,萧钺猛然起身,大步便向御书案走去,元博腾被萧钺突来的动作唬得一愣,直到萧钺提笔磨墨时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制止道:“陛下不可!”
“不可?为何不可?朕的妻,朕找了她七年,也等了她七年,而今找到了,也等到了,朕怎么会再次放过?”
萧钺说罢,并不理元博腾,又继续拟旨。
“可是陛下,先不说她现在名义上是个男人,大燕的安泰肃国王,您的十二弟,便恢复了女儿身,她也是您的亲妹妹,广平公主殿下,您,如何能立她为后?又该怎样告诉思凌说他的父皇母后竟是,竟是…”
元博腾说不下去了,他直直的望着这位提着笔的帝王,一双眼睛里却尽是无奈与心痛。
“……”
“还请陛下,三思!”
终究,元博腾觉得自己不能放下。
“……”
承政殿里,君臣无言对望良久
沁心园隆德殿
自半月前萧凌被招进宫来,便一直住在这里。这处宫殿说来是沁心园里第二大的,也是极豪华的,只不过位置有些偏,行走有些不方便。虽然这在有心人眼里看来自是别有一番揣测,但于萧凌而言却是极好,因为可以少了许多人打扰。当然,她不知道,这于当今皇帝而言也是极好,理由么,却是和她一样。
“凌儿!”
忙碌了一整天,萧凌洗漱干净正要宽衣睡下,却忽听得身后一声呼唤,她下意识转身一看,却是一张自己渴望许久的容颜,她的燕郎,竟不知什么时候绕过屏风站到她身后来了。
而他深情的呼唤着她,仿若还是在听德寺私会的日子,在她痴心等待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想着想着,萧凌不觉痴了,她的燕郎啊!怀抱最是温暖,而那一双眼睛虽然不如现在晶亮,却更是柔情似海。
想到这儿,萧凌不由得闭上双眼…
“陛下,折子取来了!”
就在萧凌陷入往日回忆的时候,当今皇帝萧钺的贴身大太监常德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一句话惊醒了两个人。迅速恢复清明的萧凌赫然发现自己散开的发不知何时竟有一缕已经落到了萧钺的手里。她心下一惊,却强自镇定的笑道:“陛下,怎么有空来臣弟这里?”
看着手中的发被不留痕迹的抽了回去,萧钺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惋惜,口中却道:“有几个折子,想与皇弟商讨一下。”
嗯?萧凌闻言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月明星稀,已是深夜,有什么样的大事值得这时候来商讨?
看到萧凌的动作,萧钺如何不明白她的疑问?只是却装作不知,接过常德递上来的奏折而后道:“朕要和肃王谈些事,你自去外面守着吧!”
常德做了两朝皇帝的心腹,其中意味如何不明白?于是转身便带了众宫人下去。
萧凌见萧钺如此谨慎,心中倒是暗吃了一惊,暗道:竟是真有大事?只是她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人了,不比从前,心中思索面上竟一点未露。
萧钺转身便见的是这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知怎的,明明是往常见惯了的,眼下却是分外不能容忍。不过为求一击必中,不打草惊蛇,他还是强压下心火,转而道:“朕这么晚来,皇弟不生气吧!”
萧钺语气不对,萧凌是听的出来的,只是她一时摸不透萧钺心中想法,只好敷衍道:“臣弟惶恐,陛下是为国为民,臣弟那里会生气?”
“不生气就好!”
萧钺看着萧凌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又道:“说来朕也是被大理寺的折子给气糊涂了,才这时候来到皇弟这里,想着皇弟一定有办法解决,竟忘了皇弟为朕劳累了一天,也是要休息的。”
“陛下过誉了,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弟的本分。”
萧凌道
“好,那朕就说给你听听,也叫你出个主意!”
说罢,萧钺看了看左右,像是要找把凳子,奈何这屏风后面只有一张大床,其余桌椅等物都被隔在外面,于是萧钺便只好拉着萧凌坐到床边。
萧凌初时直道“不敢!”
无奈萧钺力气终是大过她,架不住一阵生拉硬拽,又是金口玉言,于是不得已,萧凌与萧钺并排坐在了床边。
两人既是并排,自然相互看的更加清晰,而淡黄色的烛光下,那美人朱唇乌发,自然更是美不胜收。
萧钺看在眼底,美在心上。之前的不快自是烟消云散,只专心的想要在今夜揭了美人的底。于是变得十分正经道:“近日大理寺因为一件案子难以决断,所以上报给朕,说是有一位千金,不幸落难,为人所卖,幸得一位学子倾尽家资将她买下才免遭受辱。那位千金感念那学子恩德,又为他的人材倾倒,便许下婚姻诺言。二人原只望父母能够做主,不想,那女子的父亲家业甚大,见那学子无权无势,便不允婚,而且为了隔断二人的联系,还将那女子藏到了寺院之中。那料得得老天有眼,偶然之中,那学子竟与那千金再次相遇,那二人本就心属对方,这干柴烈火一相遇,便珠胎暗结得了一子。只是,那千金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她怎敢留下孩子抚养?更加上她那父亲已另为她寻了一门亲事,为了不连累那学子,那千金只好忍痛,托人将孩子送到那学子家中,而后便嫁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