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元子抖如筛糠,声音也跟着发颤,“师弟……师弟他说这锦囊呈献给陛下的,贫道……贫道自然不敢擅自窥视。”
泰和帝的视线仿佛要射穿那个“避”
字。
“你这个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陛下,师弟与贫道同出一门,师父曾说,他是修行的天才。”
丹元子道,“他比贫道晚进师门十年,却用三年的时间学完了贫道十几年才学会的东西。道法浩瀚如海,无边无界,等我们入门之后,师傅便叫我们择擅长之道专攻。”
“贫道资质平庸,只在炼丹一途尚算开窍。但是师弟却是各个门类皆有涉猎,且全部成就非凡。其中尤精测算推演,能占前事,知未来。”
绢布被丢到了地上。
“那你给朕解释解释,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富贵悄悄抬头偷瞄了一眼,又连忙将头低下。
丹元子把绢布拾起来,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又是一大抖,那布险些重新掉到地上。
作者有话说:
[1]白居易,《问刘十九》
夜传
“庄子齐物论言: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鹄炙。时夜,司夜,谓鸡也。”
丹元子捧着白绢解释道。
“鸡?”
泰和帝道,“牝鸡司晨?”
丹元子却摇头,道:“陛下,司夜之鸡,乃是雄鸡。”
“看朕做什么,朕让你说,这四句话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贫道……贫道不懂测算,只能根据字面意思,浅薄理解。”
丹元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时夜兴,真龙避,应是代指两个人。一人兴起,一人退避。连上后头两句,承天应运,兄终弟及,应是……应是指……指皇……皇位更替贫道该死!”
“朕叫你说,再磨蹭,朕就满足了你。”
“贫道说,贫道说。”
丹元子连磕好几个响头,才接着道,“四句话连起来看,这‘时夜’应指一个男人,并且是陛下的兄弟。”
“指谁?”
丹元子看着白绢陷入迷茫,又是掐指又是念咒,就在泰和帝耐心即将耗尽之时,他终于开口道:“贫道明白了,贫道想明白了!”
“这‘真龙’二字,既指真龙天子,也指陛下之生肖属相,龙。”
泰和帝的属相确实是龙,闻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更深。
“依次推断,那这‘时夜’所代指之人,便是宗室中与陛下同辈子弟中属鸡之人。”
丹元子问道,“陛下,宗室王侯中,可有属鸡之人?”
……
深夜,一名身材瘦小的内宦钻过宫墙根被野草覆盖的狗洞,避着巡逻的队伍,跑进殿前司指挥官值夜班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