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氏言笑晏晏地上前,拉着越倾瓷的手:“瓷姐儿,来的真是不凑巧了,方才越老爷说,索性我也是在这里小住,用不着别的丫鬟,便把那两个丫头拨给我了。”
面对着越倾瓷脸上的寒霜,她却丝毫不在意,继续笑着道:“等我找到自己的夫婿,一定就会搬离越家。”
“瓷姐儿,你不会在意吧,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
旁边的越庭也跟着道:“瓷姐儿,你素来不喜欢有人伺候,既然有一个跟着了,剩下的甚为合小崔姨的眼,索性就先伺候着。”
崔氏缓缓地品了一口茶,没有搭腔。
只是她眼睛微微上挑,注视着越倾瓷的表情十分微妙。
“父亲,您知道那个丫头是谁吗?”
越倾瓷却看着越庭,缓缓地道。
这是什么问题?
他一个主人,还要去在乎丫鬟是谁?
看着越庭不解的神色,越倾瓷冷冷一笑:“我在道观成长,道观里全是男人,除了陪伴我的嬷嬷和绣棠,就再也无人伺候我,她与我一起长大,不仅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就连我的药膳也是一同管着的,父亲还真是,完全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啊。”
“或许我明天就可以请旨陛下,让他准许我与文鸢姐姐一般,直接宿在国子监好了,反正这偌大的越家,也无我的容身之地了。”
正说着,两行清泪便从眼睛里滚了出来,越倾瓷忽然气喘起来:“这清芳院,还真是开了好多花,索性让我在这里哮喘发作而死,省得出去给您丢人了。”
越庭立刻站了起来,喝令血景:“还不快把你的主子扶回去!”
血景岿然不动。
越倾瓷忽然萎顿到了地上,那小崔氏一急,便想上前搀扶,但是血景脚步一挪,竟然挡在了她的跟前。
“你混账!”
越庭大怒,“身为丫鬟竟然拦着主子,还不管你发病的小姐!明天我就将你发卖了去!”
“我的卖身契,只在小姐手上,我也只听小姐的话。”
血景平静地盯着越庭。
越庭自然不会真的看着越倾瓷病发而死,他顿了顿,才沉着脸道:“那两个丫头呢,赶紧提出来。”
小崔氏立刻点头:“我马上去带出来。”
绣棠和绣蝶从清芳院内出来时,脸色极为难看,而一见到越倾瓷,立刻飞奔而来,绣棠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给越倾瓷服下,越倾瓷的气息渐渐平缓。
坐在椅子上的崔氏猛地捏紧了茶碗。
原来,这个小贱人治她的哮喘这样方便,难怪上次柔儿着了道。
越庭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正要开口询问,就看见血景一把捏住了绣棠的手腕,急促地道:“好了,这药只能管小姐气息不喘,绣蝶,你马上回去熬药,不然小姐心疾就要犯了!”
绣棠瞪大了眼睛,哪有这回事?
但是绣蝶见到血景眼神,马上反应过来:“是!”
绣棠同时意识到了处境,她跟了一句:“得快!最多只能撑一刻钟时间!”
血景蹲下身子,将越倾瓷背了起来,然后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小崔氏:“烦请崔姨娘让一让。”
小崔氏傻站着不动,血景径直往她身上撞了过去,他的劲儿极大,竟是将小崔氏撞的一倒,越庭立刻将她揽在了怀里。
柔软的清香满目扑鼻,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越庭本来额头青筋直跳,此时火气去了大半,另一股不知什么的欲望直接席卷上了小腹。
他立刻松开了小崔氏:“小姨子小心。”
小崔氏笑了一下,脸色薄红。
“瓷姐儿没什么规矩,连带着丫鬟也没规矩,是时候请人来给她教教了,”
越庭想到越倾瓷,眉头深锁。
“我瞧着,瓷姐儿和个花瓶似的,一碰就碎,她若不想学规矩,谁也逼不了她,到时候自己往地上一躺,说是请规矩的嬷嬷薄待了她,那嬷嬷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小崔氏说了句,“以我说,女子要懂事,还是得找个好婆家,到时候让夫家管着便是,瓷姐儿再有两年便及笄了,此时把婚事定下,也不算晚了。”
越庭定定地打量着她,小崔氏心下一跳,面色有些发白:“我只是一个客人,这般议论瓷姐儿的婚事确实不好,只是方才下意识说了出来,还请越老爷恕罪。”
“不,你说的很对,那丫头仗着自己的身体不好,行的多是无赖无礼的行径,高门大户嫁过去也是丢我的脸面,不如找个普通的富户定下来,好好地请婆子教教规矩,她那国子监,不去也无妨。”
崔氏在一旁道:“只怕瓷姐儿心高气傲的,不肯如此,索性等她在国子监考核结束吧,这样要给她立规矩,停了课业,也不算强迫,老爷的名声自是无损。”
越庭同意的点点头,崔氏又柔婉一笑:“我这些日子也帮忙看着,看看有没有家风好的,到时候与您一同商议。”
“辛苦你了,柏氏的身体太差,还是要靠你多多烦忧,”
越庭既然要放弃越倾瓷,自然也是有了别的打算。
他看着崔氏的肚子:“若你这个孩子是个男儿,我便抬你做平妻,将来叫他继承我的爵位。”
崔氏微微避过他的视线,娇嗔道:“老爷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