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说,文霁青也从来没想过让林杳杳承担这些。
他想的依然是把文迎春接去武汉。
“我可以全款买,你跟我一起去武汉看房子,买完等装修好,你就直接搬进去?”
文迎春又是摆手:“不搬不搬!不管我啊,千万不管我,我留在这里就蛮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把我接武汉了,容易影响你们两个?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现在蛮好。”
文霁青又说:“我可以在隔壁给你再买个房子。”
“不搞不搞,千万不浪费这个钱!两个人过日子开销多得很,过几年我都六十了,马上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千万不把钱花我身上,留着自己花就行了。”
文迎春看文霁青还想劝她,马上说:“哎哟,说了不搬就是不搬,我回房里睡觉!”
这一次劝说又是以失败告终。
家里要做的事情很多,文霁青洗了碗把灶台擦了一遍,记得文迎春之前说他买的血氧仪坏了,怎么都测不出数据,又去拿着说明书给她修血氧仪了。
折腾了好半天,文迎春睡醒了。
他们又去了石建中家。
男人们还是在一边高谈阔论,一边打着麻将,这场丧事看起来更像是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由头,顶多在形式上还像模像样的,灵堂里的香火也真的从来没断过。
文迎春一过来就进去帮着女人们忙活了,文霁青也准备进去,但小叔又拦着他。
“你去搞什么,里面有你妈和那些婆婆嬢嬢搞不就够了?”
那个昌文叔叔也过来,“就是说撒,男人要做就做大事业,屋里这些小事交给她们做就是了,出来坐下,我们夸天撒,我听说你们公司做的是传媒还是营销?”
说话的时候,他说的每一个爆破音都伴随着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不说话的时候,他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所到之处全是瓜子壳。
自从踏进了这个院子,文霁青就又开始烦躁了,大拇指压在手指指节上,咯哒响了两声,随后在他对面的塑料板凳上坐下,“叔叔是做什么的?”
“我开了个五金店,赚得还阔以咧!”
昌文叔叔对自己的事业那是相当的自信,不过他记得他目的是什么,下一句就开始长吁短叹了,“可惜啊,我屋里小子不成气,学不肯好好学,要他来搞我的店子也不肯搞。急死人,我现在就盼他能跟你一样出息,最好是跟到你克武汉多赚钱点钱,以后再娶个孝顺媳妇,孝敬我跟他妈。”
话基本都是说开了,小叔犹豫了下,也说:“你弟弟也在武汉,现在还找不到工作。”
“我屋里有个丫头也想克武汉发展咧!”
“看哈我儿子诶!”
“大家都是同乡亲戚,要就共同富裕撒!”
只要有一个开了头,后面的就全都冒出来了。没事的时候,见了面都不情愿问声好,现在有需要了,就是同乡亲戚了,连共同富裕都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