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即便是身死,也不?会真的危及她的生命,不?过是任务失败,回到世界线修复局提交一纸问题分析报告,失去一笔奖金而已。但她终究还是不?想失败的。
所以?,她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平等地不?信任。
「除了你。」
她将一臂枕在脑後?,侧身看着他。
江寒衣一下不?自在起来,小声道:「属下不?配。」
「你配,」她弯了弯眼尾,「就算所有人都想杀我,你也不?会。」
他终於?扭头?,望了望她。眼睛里亮亮的。
「主上。」
「嗯?」
「我会誓死保护主上的。」
「又来。」
或许是并肩躺在床上,当真比平日里更放松,更亲近些。姜长宁忽地半撑起身子来,伸手在他额发上轻揉了一把。
「主上……」
「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卖命的,」她声音低缓,「而是说,所以?我也不?会放你出去送命。」
这人望着她,怔了怔,眼尾忽地好像有些红。
姜长宁自己?也回味了一下。
她知道这人一板一眼,规矩太严,所以?许多时候,总爱故意冷着脸,告诉他该做什麽?,不?许做什麽?,仿佛发号施令一般。其实是吃准了他怕她,想确保他听得进去。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这样认真同他说话。
她没?拿他当影卫看。
她不?想他死。
床上铺的是丝绸的被单,如云般柔软,但也比不?过他的墨发更软。沐浴的时候有些晚了,晾得还不?够干,长发散着清香和微微的湿意,蜿蜒铺散。
这人躺得端正笔挺,极力想与她保持距离,发尾却不?听话,悄悄挨到了她的手边。她一时没?忍住,用?指尖轻轻绕了一下。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目光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好。
姜长宁愣了一会儿,躺回去,又漫不?经心地笑笑。
「所以?,你别赶本王走,」她浅浅打了个呵欠,「只有在你身边,本王才能睡得沉。」
话虽如此?,其实谁也睡不?着。
外面的动静太大了。
灯火将窗外照得仿佛白昼。院中家丁巡逻的脚步声,从外面匆匆来人报信的交谈声,即便有意压低了声音,在深夜里还是显得很响亮。
姜长宁干躺着。
一来是折腾了一整日,当真疲惫得很。二?来也是怕她再有什麽?动作,身边的人该更难入睡了。毕竟还是孤男寡女?。
哦,在她穿越来之前,原身就有侧室了。或许也不?能算是寡?
脑海里乱糟糟的,躺久了也迷糊。
这时,就听身旁有人,用?气声轻轻地问。
「主上,您睡着了吗?」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