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子……”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从亭阁中传来,紧接着,上官玘出现在林芷儿眼前。
他果然在!
只怪女子依附于人,难以自己讨生活,否则,也无需风雨飘摇
林芷儿静静看着上官玘——落日余晖,河面蜿蜒流淌,宁静而又柔美,阳光也照在上官玘脸上,这是一张冷峻、棱角分明的脸,英气逼人,又似深不可测——这张脸,分明和自己脑海中那个叫许均的男子的脸是一模一样。
“田大娘子也是过来赏景吗?”
上官玘有些疑惑——一日之内,竟然两次与这女子不期而遇。
“是,我还是第一次上来,顿觉心胸开阔,美不胜收。”
林芷儿急忙收回目光,心有余悸。
“看眼前景色,方知世界之大,变化万千,实在无必要执着于一时。”
上官玘似乎故意说给她听。
芷儿先红了脸,道:“男子尽可以说世界之大,但对于女子而言,却未必如此,现今,不少官宦商人家女子,以缠足为美,以致行动不便,加之女子频繁外出,会被视为抛头露面。”
芷儿想到自己,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公子作为一个男子,自然是天大地大,天地间一切唾手可得,但是作为女子,如若真的天大地大,公子上午提到李家娘子就无需上吊自尽。”
上官玘听罢,也一声叹息,道:“人生于世,总是诸多掣肘,恐怕连官家,也都不敢说天地间一切唾手可得。”
芷儿见上官玘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因此问道:“上官公子可是有什么烦恼?”
上官玘因为张佩新那个案子,正心情烦闷,上午去顾景澜那,又未能一吐为快,此时见到芷儿,倒觉得颇为亲切,两人都是有所顾忌之人,因此,上官玘不由得将张佩新这个案子的始末和盘托出。
“前几日,有一名农家女子凌晨时分死在州桥街上,女子容貌姣好,半夜被人掳走,死前被人侵犯,身上多处伤痕,死状惨烈……”
上官玘眉头紧锁。
“我也有所耳闻,据传是张将军家二公子所为?”
芷儿问道。
“正是,找到不少物证,比如马车,女子所戴的耳环,只可惜并无人证,如今,张家已经有一名仆役前来认罪,如百姓口口相传的那样,张家权大势大,一个农家女子,又岂能撼动张家……”
上官玘重重叹息。
“那如何得知就是此人所为?”
“张大将军一共只有两子,这二公子张佩新是他四十多岁才得的,飞扬跋扈,多次当街调戏良家女子。听闻只因某个卖豆腐的小贩娘子有几分姿色,就趁夜掳走,事后还向几名官宦子弟吹嘘。我曾多次去查问,可惜这个小贩和他娘子都矢口否认,不久之后更是离开了汴京城。”
“遇到这种事情,女子担心名声受损,又害怕被人打击报复,自然不敢声张。”
芷儿也是一声叹息,“上官公子,可否详细说说那块布料?”
上官玘便将那块布帛织法纹样详细说了一遍。
“如若真是名贵丝织,又是产自苏州,极有可能就是我林家所制,方才听完上官公子所述,我已经心里有数了,此种丝绸,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仆役能用的上的,待明日去开封府看过,我必能分辨,还请公子放心。”
“如此甚好。”
上官玘面露欣喜,他心中只有案子,眼见案子有转机,不由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