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展听完,沉默片刻,掀起被子就要起床。
苏韫亭说:“老秦,你消停会儿吧,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破案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他是担心秦展身体出问题,别看他平时性子野的像头小狼崽,表现的特没心没肺,好像除了插科打诨带着手底下的人不务正业,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儿,但是他对秦展是打从心底里敬佩且爱戴的,当然现在说爱戴用词不准确,至于爱慕又有点肉麻,他也说不出口。
总之,他不希望秦展在这个节骨眼上病情加重。
任东升如果真的和纪晓申这本便签本中记录的那样,和毒贩暗中牵扯,借深药四厂合法生产的精神类药物打掩护,背地里偷偷倒卖合成毒品的咖|啡|因、海|洛|因等神经类药物,那这件事就大了,搞不好他们前脚刚送走省厅刑侦支队的陈支队长他们,又得迎来省厅禁毒支队的人。
不管是跟上还是跟下,秦展在当中是个起承作用,真病个十天半月得不偿失。
秦展却没搭理他的劝阻,起身趿上鞋就往书房走,还不忘喊上他一起,“你跟我过来吧。”
得,某秦姓大局长可能觉得自己是钢铁巨人!
苏韫亭无语。
少倾,两个人来到书房。
秦展拉开灯,走到立式书桌前,掏出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个用棉线扎好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把档案袋拆开,抖出里面的东西。
几张有些泛黄的彩色照片、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写满黑色字体的几页纸张、一枚钝头子弹,还有一块类似于人手皮组织的东西,零零散散被他倒在书桌上。
他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苏韫亭,“你看看这个人。”
苏韫亭接过照片,目光落在照片上人脸的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
秦展拉了下披着的外套,唇角浮现出些许冰冷的弧度,“看你的表情,我猜的应该没错。”
“可是,为什么?”
苏韫亭不解。
“这份档案大概是在五六年前,一个代号黑鹰的卧底搭上半条命得来的。”
秦展将那块类似人手皮组织的东西捏在手里搓两下,“这块人|皮,就是他和识破他身份的人在打斗中硬削下来的,后面收网这个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迄今不知道是死是活,对警方还有没有威胁。刚才你说任东升左手手臂有块伤疤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块被黑鹰削掉的人|皮。”
“五年前,滇缅边境线,卧底的不止你一个人?”
苏韫亭疑惑道,“那还有谁?你当时是怎么和对方取得联系并且确认对方就是缉毒警察的?”
秦展放下那块早就干瘪成腊肉的肉皮,缓缓走到窗前驻足,默不作声的看着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的夜色,院子里的地面被冲刷出一道道浑浊的泥水,射击靶子屹立在墙畔,经受这场秋雨的洗涤。
“韫亭,黑鹰,就是我的父亲。”
秋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房中静谧无言。
良久
久到仿佛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苏韫亭从身后环腰缓缓抱住了秦展。
“他就死在你面前,当时一定很绝望很无力吧?”
仿佛以前所有的不理解都在此刻瞬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