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讲内容很激昂,但是她又表现出一种不寻常的冷静和超脱。是的,作为演员,她当然知道如何调动听众的情绪。然而林樾枫却能从其中察觉到一种狡黠的嘲弄。
是作为那女孩的“自我”
在嘲弄。
“稿子写得不错,”
林樾枫侧头去看那女孩,她这时候正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听着广场上和车内收音机同步传出的演讲,二者有不到一秒的时间差,听起来就像那女孩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声,”
斯蒂芬妮写的吗?“
“我相信大部分是她写的,可能别人会进行一些润色。”
那女孩将双手垫在后脑勺,望着漆黑的车顶。
“谁会给斯蒂芬妮润色演讲稿?”
林樾枫问。
“安洁琳的亡灵。”
那女孩说。
她也转过头,和林樾枫对视。与其说她在看着林樾枫,不如说她的目光已经越过林樾枫,看向一望无垠的黑暗。
演讲仍然在继续。
“我们试图反抗这一切。我们要生存,我们要自由地、有尊严地生存着。当我们反抗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什么?独立党人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所看到的,是政府无耻的搜捕、连坐和屠杀。市民们,也许你们也有亲友熟人被警察逮捕,理由是他们和独立党人有勾结。但他们是无辜的,你们一定清楚。难道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被他们全部杀死吗?我们要活着!我们要像一个人那样,有尊严地活着!“
那女孩忽然伸手关掉了收音机,然后她打火发动了汽车。她起步太猛了,以至于车子还熄了一次火,不过很快她就顺利地沿着城市道路一路狂奔。风从车窗吹进来,将那女孩的头发呼啦啦全部卷起来,她的发型彻底是毁了,现在所有的头发都试图贴在她美丽的脸上。
“怎么了?”
林樾枫不无遗憾地说,“我还想听完剩下的演讲。”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陈词滥调。斯蒂芬妮的政治目的你很清楚,她只不过是用更加激动人心的方式写了出来,然后由我读出来。”
林樾枫将车窗关上,风声实在太吵了。
“赫斯特,我曾经想过这样一件事:如果一个人迷恋一个演员,一个明星,他会把这个明星的所有影视作品都看一遍,这是很正常的事。“
“没错。”
那女孩换了档,降低了车速。
“而我现在迷恋的明星在我面前,我当然想要看完她所有的作品。”
那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头发遮住了脸,所以看不清表情。她随意地撩了下头发,然后说起了毫不相干的话题。
“斯蒂芬妮曾经告诉我,安洁琳看到她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一大片亚麻花。”
“这是个很新奇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