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壶先借我用用,等买了新的再还给你。」萧靖昭拿起水壶说道。
这话让一旁偷听他们对话的囚犯有些嘲讽的看着姜淮,觉得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姜淮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他囚犯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刚才他们还希望这个新来的皂卒会是什麽好人,可现在看来,他们想太多了。
「这个,你拿去吃吧。」萧靖昭摸出一袋果乾,这是昨日来的路上,看路边叫卖的老人家实在可怜,他下意识就买了一袋,只是又不想吃,乾脆就给姜淮吧。
打开袋子前姜淮还以为自己的冒险失败了,失去一个水壶,可看到袋子里有些香甜的果乾,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萧靖昭刚才的话姜淮还以为只是套话,可看着这袋子果乾,姜淮又觉得自己或许还没有失败。
真是糊弄他的话,何必给这麽一袋果乾呢,口头糊弄他就够了,他也不敢说什麽。
看着袋子里的果乾,姜淮感觉这东西能存挺久的,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囚犯和皂卒,姜淮又清楚的意识到他留不住。
非要留下,结果就是被别的囚犯给抢走了,他只有一个人,白天可以防着其他人,但是晚上可没有办法一晚不睡的提防其他囚犯。
有些的不舍的看了眼果乾,姜淮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其实果乾也不算特别好吃,但是丝丝的甜意在口中弥漫开时,姜淮还是不自觉的展露笑颜。
这是他穿过来之後,头一次笑的这麽真心。
而姜淮的动作也让其他好奇的囚犯看到了袋子里的果乾,哪怕一袋果乾不算什麽,可刚才还在笑的囚犯就笑不出来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靖昭,这个皂卒怎麽也有点傻。
不就是抢他一个水壶,直接拿就是了,何必用袋果乾换呢,要是把这果乾给他们,他们都愿意出钱买。
然而这几个囚犯没有想到,这还不是他们最生气的时候。
修整完,流放队伍再次上路,而走了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一座小镇,萧靖昭顺路就去买了水壶。
有了自己的水壶後,萧靖昭就将姜淮的水壶还了回来。
姜淮看着失而复得的水壶,脑子有点懵,他觉得萧靖昭会说话算话,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水壶买的这麽的快,而且……
姜淮晃晃水壶,里面的水居然还是满的,可路上萧靖昭明明也喝了不少水,说明对方刚刚还补了一些水。
想到他刚才一口气就把萧靖昭给的果乾吃掉了,姜淮突然有点心虚。
早知道他就吃慢点,这时候说不定还能还半袋子回去。
姜淮都是这个反应,更别提旁观的囚犯了,好几个囚犯破防,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以至於张头宣布说可以卖他们一些水壶,好让他们在路上也能喝水,一些囚犯依旧有些提不起精神。
如果没有姜淮这事,能买水壶,这些囚犯会高兴得不行,毕竟这一直渴着可太难熬了,可有了姜淮的事在前,又是免费得水壶,又是用水壶得了人情,对比一下,他们买水壶得到的这点好处就不是那麽的吸引人。
张头早就将囚犯的反应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其他皂卒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买水壶赚的钱他们都是能分到的,要是囚犯不舍得掏钱,那他们分到的银子也少了。
「行,既然你们都不想要这水壶,我也不逼着你们买。」张头语气格外的平静。
张头脸上的冷意看着其他囚犯心头一凉,尤其是发现其他皂卒都有些不满,顿时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得罪了皂卒,慌了起来。
「官爷官爷,我们买我们买。」有囚犯着急道。
「官爷,我丶我出一百文。」有囚犯咬咬牙出价,尽管水壶并不值这个价,可为了让张头和其馀皂卒平息怒气,他也只能出高价了。
其他囚犯听到他出的这个价,表情难看了起来,他们身上也没有带太多银子,就算多带了点的,等到了流放地也是要花钱,光买个水壶就花这麽多,那之後可怎麽办。
因为有人犹豫,导致出价的囚犯说完,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皂卒们原本因为囚犯出高价而略微缓和的表情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张头之前还只是不高兴,现在则是恼怒,都是一群贱皮子,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是什麽处境,还敢拿乔。
看来还是他这几天太宽和了些,才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张头冷哼了一声,当即也不卖水壶了,甚至在囚犯们慌乱出声时直接怒斥闭嘴,一些囚犯没有反应过来,还嚷了几句话,他直接一鞭子抽了下去,囚犯连呼痛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萧靖昭看着这一幕,心如止水,或许在以前他会觉得张头的行为过於苛刻暴虐。
可如今,被皇帝言传身教了一番,萧靖昭的心早就冷硬如铁。
更何况这些囚犯会被流放,犯下的罪名也都不小,他在张头那里看过囚犯的名册,有的若不是边关需要劳力,都不用流放,直接就处死了。
想到这里,萧靖昭忽地朝姜淮看去,要说整个囚犯中最无辜的,那就是姜淮了。
作为太子本人,萧靖昭太了解皇帝所说的谋反事宜,不过是用来铲除太子一派的藉口罢了,而姜淮也是被此牵连。
姜淮不是头一次看到张头发火,只是这次对方的火气格外大,尤其是那几鞭子下去,更是让姜淮看得身体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