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胜莉作为劳动委员,又是第一次带领同学们共同劳动,自然是打了鸡血一样身先士卒,把自己分配到挑水浇地的小组。
等干完活收工,在其他同学还在的时候,闻胜莉表现得十分淡定。
等解散各自去吃饭的时候,闻胜莉那挺得板正的腰背一下就驼了,挤到鹿姝和张海燕中间,一边一胳膊,把她自己娇小的身子挂在了二人身上,一边还呜呼哀哉:「这个劳动委员可太难干了!这次还好是入冬前上一届毕业生们铺了一层干粪,暂时不用挑粪,等庄稼长起来要追肥的时候我们就要去挑粪水啦!」
张海燕难改插刀的嘴癖:「别嚎,这是你的梦寐以求。」
於是闻胜莉毫不意外地嚎得更惨烈了。
鹿姝笑出了声:「哎别说,这幸福还真就是对比出来的,跟胜莉一比,我都感觉自己没那麽累了。」
张海燕肃穆点头,以表赞同。
两人不顾挂在中间的闻胜莉的嗷嗷声,自顾自地聊起了晚上要去打水洗澡的事。
见两人都不安慰她,闻胜莉也不真生气,反而很积极地抬脚表示加她一个。
「我们打了水去茅坑洗吗?」
「嗯……」
鹿姝赶紧表态:「我要去澡房洗,顺便把衣服也洗出来。」
现在的茅坑都是旱厕,哪怕现在天气不热,味道没那麽大,鹿姝还是接受不了去那里洗澡洗头,一呆就那麽久。
每天忍着进去解决生理问题就算了,洗澡都??要在里面,鹿姝怀疑去那里洗完澡出来,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茅坑的气味浸透了。
因为鹿姝坚持,张海燕她们想了想,还是决定这一次和鹿姝一起行动。
不过她们也提前表示下次洗澡的时候她们就不能陪鹿姝了,因为她们没有那麽多钱买澡票。
从一开始她们就知道彼此的家庭条件不是一个水平的。
三人里鹿姝最不缺钱票,而後是家里爸爸是工人,但是要养一家老小的张海燕,最後是父母在大队上当村干部的闻胜莉。
不过三人都是性子纯粹的,也不因为这一点就生出什麽隔阂,对此也很坦然。
既不自卑於自己拥有的,也不渴望得到不属於自己的。
这也就是现在大家都活在计划经济时代,什麽东西都有定量,有钱有票也不一定能弄到想吃的想用的。
自然也就不存在几十年後因为消费水平不合拍,导致好朋友之间渐行渐远。
鹿姝也没说要给她们花钱的话,三人只跑去打了饭,吃完後就收拾了各自的换洗衣物,然後端着盆说说笑笑去了澡房。
澡房的热水不限量,交了澡票就能领到一小块够人洗一次澡和头发的肥皂。
不过鹿姝有带洗发水,是供销社里散装的那种,闻着有一股栀子花的香味。
洗发水她就很大方地分享给了张海燕她们,搞得本来不准备洗头发的另外两人也临时改了主意。
澡房里是几个简陋的水龙头,没有隔间,三个人刚开始还各洗各的,估计都有点放不开。
等洗头发的时候因为被泡泡迷了眼,闻胜莉嚷嚷着喊救命,也不说到底喊哪个去救她。
因此鹿姝和张海燕都顶着一头泡泡摸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最後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三人混战,你捏我我摸你,闻胜莉嗓门最大,一会儿惊呼鹿姝的好大,一会儿笑张海燕分不清前後,然後就被张海燕插刀腿太短。
第15章忆苦思甜报告大会
学校的地盘更宽敞後,劳动课都更累人了。
相比起初中时那种班上一人伸只手就干完的程度,现在单是耕地就干了三天。
鹿姝觉得自己小胳膊要干出肌肉了。
这天周老师突然宣布下午的劳动课不种地了:「今天下午我校邀请了附近大队的老贫农,全校师生开展忆苦思甜报告大会,午饭後,班长带同学们到操场上集合。」
哇——!
忆苦思甜报告大会!
这种大会鹿姝他们不是第一次开了,不过作为他们升上高中後除了干活以外的首次集体活动,还是全校两个年级,四个班都参加的大会,同学们还是挺激动的,不等周老师再说什麽,大家就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周老师也不生气,又说了几句到时候本班要安凳子的位置,就揣着报纸端着玻璃水杯,踩着下课铃声悠悠然走了。
这顿午饭同学们都吃得有些着急,不用等班长来催,早早地就带上忆苦思甜报告大会必带装备——白毛巾。
往脖子上一搭,一个个就提前回了教室,如李红军这样的显眼包更是扛上长条板凳就三三两两地跑操场上去了。
鹿姝对忆苦思甜大会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吃黑馍馍。
那是真的又剌嗓子又难吃!
为了点明主题,这个大会上吃的黑馍都是用磨得特别粗糙的苦荞麦掺着麦糠,再混上一些啥也不追求,就追求一个「苦」字儿的野菜制作而成。
比同学们平时吃的黑馍馍难吃多了。
「也不知道高中的伙房做的忆苦黑馍味道咋样。」闻胜莉皱巴着脸蛋。
显然,对此馍有心理阴影的不止鹿姝。
张海燕也像是回忆起了初中忆苦思甜大会上吃过的苦黑馍,心有馀悸:「应该要好一点吧,听说咱们的司务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厨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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