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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Note#1、斯特林堡、易卜生、萧伯纳、托尔斯泰……
天色逐渐黑下来了。他却还热心地继续读书脊上的字。那里陈列的,与其说是书籍,毋宁说是世纪本身。尼采、魏尔伦、龚古尔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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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Note#2、陀思妥耶夫斯基、霍普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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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Note#3、福楼拜……
他在薄暮中挣扎,数着他们的名字,可是书籍自然而然地湮没在阴郁的暮色中。他终于失去耐性,想从西式梯子上下来。他头上刚好悬着个秃灯泡,忽然亮了。他就立在梯子上,俯视在书籍之间移动的店员和顾客。他们显得怪渺小的,而且非常寒碜。
人生还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
他立在
梯子上,朝着这些人望了片刻。
二母亲
疯子们都清一色地穿着灰衣服。宽阔的屋子因而越发显得忧郁。其中的一个对着风琴,热衷于弹赞美歌。同时,其中另外一个站在屋子正中间,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乱蹦着。
他和红光满面的医生一起看着这样的情景。十年前,他母亲也跟他们毫无二致。毫无——说实在的,他从他们的气味中嗅到了母亲的气味。
“那么,走吧?”
医生走在他的前面,沿着走廊进入一个房间。房间的角落里有个装满酒精的大玻璃瓶,里面浸着几副脑髓。他在其中的一副上发现了略微发白的东西,有些像是撒上了点蛋白。他同医生站着谈话,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这是××电灯公司的一个技师生前的脑髓。他一直认定自己是黑油油的大发电机。”
为了避开医生的视线,他就朝玻璃窗外面望去。除了插着空瓶碎片的砖墙以外,那里什么也没有。不过砖墙上长的薄薄青苔斑驳地泛着白色。
三家
他住在郊外的一个二楼的房间里。由于地基松软了,这座房子的二楼有些倾斜。
他的姑妈常常跟他在楼上吵架。他的养父养母有时出面调解。可是他最爱这位姑妈。姑妈终身未嫁,当他二十岁的时候,她已接近六十岁了。
他在某郊外的楼上屡屡思索:莫非相爱的人就得彼此折磨吗?这当儿,他感到二楼歪斜得有点
可怖。
四东京
隅田川阴沉沉的。他从行驶中的小汽船窗口眺望向岛的樱树。在他眼里,盛开的樱花恍若一片败絮般令人忧郁。可是他在那些樱树中——江户时代以来的向岛的樱树中发现了他自己。
五自我
他和他的前辈一起坐在某咖啡馆的桌边,不断地吸着纸烟。他不大开口讲话,却热心地听着前辈的话。
“今天乘了半天汽车。”
“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前辈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想坐坐罢了。”
这句话把他自己解放到不可知的世界——接近诸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