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不疑有他,「那应该挺费神的,周侍卫你先去忙,我去给王爷煮羹食去。」
看她走远,周颐心虚地拍拍胸口,然後装模作样地去守着书房门口。
小鱼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回到大厨房一心想把周循然要吃的银丝豆腐羹做好。
只是还未进到大厨房里,小鱼就感觉到张传江和其他切菜烧火的师傅和婆子们,一个个都担心地看着她。
小鱼心下奇怪,待走到厨房里,才看到赵嬷嬷正站在自己的案板前,伸着脑袋在盯着上面小鱼切好的豆腐丝,样子鬼鬼祟祟的,怎麽看怎麽可疑。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赵嬷嬷转头看到小鱼,心有馀悸地吸了口气,又回过神来,「这是你切的啊?呵,刀工如此差,还敢在张大厨面前班门弄斧,谁给你的脸面。」
小鱼仗着比她个高,双手抱胸,昂着头蔑视着赵嬷嬷。
「王爷给我的脸,怎麽,你还想打王爷的脸?也是,你是王爷的奶娘嬷嬷嘛,谁不知道你才是王府的女主人,想打王爷的脸,不过是个抬手的事情,谁能管得住你呀。」
赵嬷嬷一向自恃是王府里最守规矩的人,平时管教婢女婆子们,也都是拿规矩说事。现如今被小鱼讽刺她一个奶嬷嬷,竟然敢以下犯上打主子,传出去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你胡扯!我什麽时候打王爷了?」
小鱼挑着眉头:「这咱们谁能知道,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你。再说,你现在敢质公然疑王爷的目光,辱骂王爷看重的我,私下敢对王爷动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你!」赵嬷嬷伸手指着小鱼,气的身体直抖。
小鱼盯着她的手指,温柔地提醒:「再指一下,我就把你手指掰断了哦。」
赵嬷嬷猛地缩回去,「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麽山珍海味来。」
她甩着袖子,背着手,低声咒骂着离开。
厨房里这会聚的都是人,赵嬷嬷毕竟是王府大嬷嬷,管理王府也是需要威严在,不然怎麽能震慑住那麽多仆役,是以小鱼没再出口刺激她。
忽略掉周围人崇拜的小眼神,小鱼回到自己的案板前,又重新拿了豆腐切好丝,继续做自己的银丝豆腐羹。
等她端着汤碗去青梧院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周循然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看着什麽。看到小鱼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专心看着她的动作:「银丝豆腐羹好了吗?」
小鱼把托盘放下,想要念叨他两句爱折腾自己,抬眼就看到周循然面色虚白,精神气也低迷许多,整个人好像在强撑着坐着。
她有些不放心,伸手摸着周循然的额头,有些凉,鬓边的头发也被虚汗打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王爷在看什麽,连身子都不顾了?」
周循然安静地坐着,任她动作:「圣上写的,对蕲州之事的看法和建议。」
小鱼从旁边的榻上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皱着的眉头一直没分开,「早上吴靖和秋棠姐过来和我辞行,他们今日就要启程回蕲州了,王爷知道此事吗?」
周循然点头,许是这个动作牵动了某根神经,他低着头,咳了两声。
小鱼忙伸手帮他顺气,「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麽这麽严重了?」
周循然只顾着咳嗽,脸色也因这个动作,而漫了些红色。
小鱼看向守在一旁的周颐:「周侍卫,叫楚大夫过来了吗?」
周循然抓住她的手腕,喘了口气才说:「没事,歇会就好了。」
「要是歇会就能病好,那还要大夫做什麽。」小鱼念叨了两句,到底还是没违背他的意思,把银丝豆腐羹递给他:「先吃点东西。」
周循然接过,用勺子舀了些,放入口中。
趁他低头吃东西,小鱼看向周颐。
周颐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还怪那个田小惠,王爷好心给她开了单独的院子,让她照顾那个小情郎。没想到她半夜竟然逃出去,还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去刺杀曹仕鹏。那曹仕鹏是她那麽容易就能刺杀的吗,结果就被抓住了。王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给救回来。」
他三言两语的说完,小鱼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从曹仕鹏的手中把人救出来,不被他扒层皮,几乎没有可能。
小鱼看向周循然,他已经喝完了碗里的羹,抿了抿唇,「没事,他不是我的对手。」
他轻飘飘的看了周颐一眼,似是在责怪他的多嘴。
周颐端着碗,灰溜溜地向外走:「属下给大厨房送去。」
小鱼伸手去摸周循然搭在桌子上的手,喝了一碗热羹,他身上的温度高了一些,手心里暖呼呼的。
就是手上没多少肉,除了皮就剩下骨头了。
小鱼摸完他的手,又松开,把它塞到薄被下面。
「王爷,你这麽下去不行啊,天天为了这个为了那个,怎麽也不为自己身体考虑一下,小心你英年早逝啊。」
周循然失笑:「等我处理完朝政的事,圣上也能接手了,早逝不早逝的,也没什麽关系了。」
「呸呸呸!」小鱼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拍了三下,「说什麽晦气话,快跟着我学,把这句话赶走。」
周循然微微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不见他动作,小鱼问道:「王爷,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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