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还不知红绸的另一侧被另一个人的手牵着,见容妈妈撤回了手,眼前又被却扇障住了,一紧张之下,竟同手同脚起来。
滑稽的样子落入容妈妈眼中,只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跨过门槛时,舄鞋绊住下裳,身子趔趄了一下,又腾不出手来扶稳。
可慌乱间,只感觉手中的红绸被扯紧了,就像一双大手牢牢托住了她,使得她不至于当众出丑。
她迅速
站稳,额头却冒出了薄汗。
余光瞟过去,原来左侧隔着一臂有余的位置还有一道身影,穿的是一袭朱袍。
她脑子噌的一下,仿佛有一把火从脖子窜了上来,烧得她脸颊火辣辣的。
“多、多谢。”
她习惯性地呢喃。
然而细如蚊呐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里,鹤辞侧眼望过来时,见却扇底下的朱唇似乎翕动了一下,怯怯的。
他唇角跟着牵动。
接着拜过天地高堂,送入洞房。
前头的宴席高朋满座,新房里却冷清得多。
容妈妈将一只白玉瓶子递给了她,正言厉色地叮嘱,“娘子要谨记自己的身份,这里面是鸡血,随便你用什么法子,只要明日的落红帕上有了交代,便能蒙混过去。”
因为替嫁仓促,她甚至来不及看什么避火图,只知道夫妻同床共枕,却只是一知半解。
她嗫嚅了一下,问:“那今晚如何就寝?”
她说的就寝便是真的就寝,毕竟也没有别的概念,可话说出口,还是遭来容妈妈的一记白眼。
“你要牢记,夫妻之间需得行夫妻之礼,可世子并非你夫君,而是你姐夫,所以世子要对你做什么,你就推脱身子抱恙就行了,千万不能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这是僭越,更是不知廉耻,你可省的?”
阮音点了点头,虽说她读书少,可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懂的。
容妈妈交代完,便将绮萝留在她身边道,“绮萝跟在大娘子身侧也有些年头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她,千万别逞能,丢了大娘子的脸。”
话里话外对她的才能十分不屑,当然,她也承认,自己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所以被贬多了,就多了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
绮萝她也是晓得的,姐姐上学时,她便随侍其中,日子久了,肚里也有几两墨水,就连祖母都夸赞她伶俐。
有这么个人做她的军师,的确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
于是也答应了下来。
这厢正谋划时,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众人忙噤声,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