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瞧一瞧她,她如今已经清醒了。”
于氏摇摇头,啜泣道。
季蕴点头,便穿过人群,她掀开了帷幔,走进卧房中,只见季梧躺在床榻上,神情犹如枯槁,脸色苍白又憔悴,此刻人瞧着十分虚弱。
“二姐姐。”
季蕴走至床榻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道。
季梧闻声缓缓转头,她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清丽的面容满是悲戚,唇上血色全无,双眸微微泛红,想必方才已经哭过了。
“三妹妹。”
季梧面白气弱,她颤抖地伸出纤长的手,轻声唤道。
“二姐姐,你别,你别太伤心了。”
季蕴连忙握住季梧的手,她瞧着季梧这副模样,双眼渐红,不禁滚下泪来,面露不忍地道。
“蕴娘,我的孩子没了,他还没有到这个世上瞧上一眼,蕴娘,我好难过。”
季梧又哭了起来,她哭得十分伤心,晶莹的泪珠簌簌地滑落。
“二姐姐,你放心。”
季蕴的脸上一滴清泪流下,出言宽慰道,“伯父伯母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道,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
处置竹马子(九)
季梧泪水一瞬间决堤,双目犹如凄凉的秋雨,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季蕴眼眶微红,她不忍心地别过脸去,潸然泣下。
季棉见季梧哭得如此凄惨,却是再也忍不住。
她神色愤然地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曹默,冲口而出道:“姐夫,你必须给我二姐姐一个交代!”
“我……”
曹默正自后悔,他瞥了一眼上方脸色阴沉的季惟,神情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季惟叹了一声,沉声道:“曹平川,你今日必须给梧娘一个交代,更要给季家一个交代!”
“亲家公,消消气。”
曹默的母亲徐氏站在一旁,她软下声来,赔笑道,“千错万错都是平川的错。”
“俗话说三年无子方为过,梧娘嫁入你们曹家不过三年,他曹平川竟敢私自在外头养了个小娼妇。”
于氏闻言激动了起来,毫不犹豫地骂道,“我今日当真见识到了,到底是个旁支,小家子气比不得正经的嫡系。”
季梧是于氏的长女,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受尽家中宠爱的季梧并未被养成骄纵的性格,反而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谁见了不是羡慕于氏得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可如今曹默却如此折辱她,这让于氏怎么忍得了。
徐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忙不迭地点头,腆着脸道:“是是是,亲家母,你别激动,你说得对,平川,你还不快快向岳父岳母认错?”
言罢,徐氏悄悄地朝曹默使了使个眼色。
曹默心领神会,他看向季惟夫妇,随即在地面上磕了一个响头,沉痛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所有的事都是小婿的错,请岳父岳母责罚。”
“我可受不起。”
于氏冷笑道,“若不是你执意要那个娼妇入门,梧娘何至于滑胎?”
“此次我实在没有料到梧娘竟有身孕了,都是我的疏忽,从今往后,我必定会好好待她,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曹默一脸诚恳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梧娘怀有身孕倒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