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有种很特殊,很温暖的感情。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内心总是有种愚蠢的善良和柔软。
我是去年5月份搬来的,当时我每天戴着口罩和帽子,不和偶遇的任何一位邻居说话。
回迁房这边住的大部分是附近的村民,他们的房子拆迁了所以搬来的。他们中一半是老年人(房主),一半是附近的大学生(租户)。
这些老年人因为都曾是同一个村的,他们总是很热情,很真诚,也很自来熟。
我作为一个声音嘶哑性格内向的人,最怕这种自来熟,只想做个透明人。
搬来的那天我在电梯里就偶遇了一个拿了一箩筐豆子的爷爷,他很慈祥地问我:
「年轻人,上几楼?」
我把眼睛从帽子和口罩中间露出来看了他一眼,用手比划了一个「6」。
他帮我摁了6楼,我小声说:「谢谢。」
他笑呵呵地问:「刚搬来啊?」
我摇摇头:「来看朋友。」
是的,我对他撒谎了。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安静的生活,不和任何人有接触。
人和人之间接触会有温暖,但不接触就不会有烦恼。
搬来之後我一直早出晚归,从没和对门见过面。
直到端午节的那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根艾草。
我素不相识的对门,在我的门口放了一根艾草。
那一瞬间我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开始融化了。
我对着那根艾草发了很久的呆,还掏出手机对它拍了几张照片。
你说我缺爱也好,说我矫情也罢,我真的容易被这种善意打动。
终於有一天我在楼道里遇到了对门的奶奶,我不顾自己嘶哑的嗓音,连连对她道谢。
奶奶笑得很不好意思:「顺手的事儿,你不要谢我。」
後来她送了我越来越多的东西:夏夜里的一块西瓜丶刚煮好的一碗饺子丶新炸的一筐金黄面食丶热热的一罐八宝粥……
我都不爱吃,但我都努力吃掉了。
当然,她每次送我这些东西都要在平静的夜里「咚咚咚咚咚」地敲响我的门,所以我总在一次次被敲门的愠怒过後接受一次次善意……
奶奶是个寡妇,一个人住在这里。之前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往里面瞅过几眼——她家非常简陋,甚至连地板都没铺,还是青灰色的水泥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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