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极力劝说他回朝上班,赵裕宁吓得连连推脱,表示自己只是误打误撞,看到平时交往的好友被劫走才会管闲事,他不是有意出风头的。
几番推辞,官家看出赵裕宁是真的不想再涉足官场了,也只好把功劳换成赏赐让他带回去。
官家的心情却有些难言。
当朝有规定,宗室子弟不得担任要职,是为了平衡朝堂同时稳固皇权。
可赵澈还是参加了科举,名列前茅却只能当一个无足轻重的言官,想当年他是多么意气风。
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份涉政太多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却还是从不避讳进言,慷慨陈词出口成章。
他和朝中大多文官都不一样,总是劝谏官家不要太过削弱武将的势力,外敌犯境不要留情,他们明明实力雄厚国库充盈,近几年全国风调雨顺,打一次对面怕了,就不敢再肆无忌惮。
其实当皇帝的何尝不知,可惜也正因为他们太清楚赵家江山是如何得来的,反而更怕武将拥兵自重,谋逆篡位。
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在当时不磕掺,后世就难说了。
犹记小王爷病前就是因劝谏此事,被官家给训斥一通,暗示他手伸太长了,气得他回去病倒。
这下病好了,人却变得战战兢兢。官家何尝不知他推脱的怪病莫须有,却没办法牛不吃水硬按头。
罢了,也许这样能维系他们的同宗情分。
可有时官家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赵澈如今的作为,是失望了么?
“你做得对。如今皇帝会念起你的好,若真官复原职,反倒让他猜忌起来。”
赵裕宁抱着头:“真复杂,这样的话我算过关了吗?”
赵风闲按着眉心,最近也有些分身乏术了:“眼下只需防着孙锈就行。”
赵裕宁放下一颗棋子:“上次我进宫,听到官家抱怨了一句,北方番人提的条件太过分了,可能还是得打一场。”
虽然他也知道大抵是试探自己的就没接话,也没啥好说的,反正当朝打仗跟调情似的,敌进我退,敌退我也退的,无力吐槽。
“若是孙锈真被起用,不小心打出名堂,将来报复于我该怎么办?”
“你约束己身和底下的人就行,我自有办法。”
赵风闲就不信只有孙锈一人是将星,他若真厉害得不得了也不会没有名字记载,大概还是有可替代性的。
若能找到一些同样能打能抗的壮士去参军上战场分他的功,以后行赏的人多了,他就无法突出。
再利用小王爷的权势盯好点,不让他有巴结权贵的机会。只要他达不到上一世的高度,也就不会构成威胁。
赵风闲出去寻觅制衡孙锈的人才期间,赵裕宁又装起了病,省得再被上面传唤。
把所有新奇的事物体验过后陷入空虚,他开始无聊起来。
最寂寞的点在于除了跟赵风闲聊天,无论和谁都没有共同话题。
他感兴趣的体育明星或是竞技游戏,亦或是曾经哪里的新闻,新出的歌曲,在这里皆无人知晓。他在现代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只能埋在心底。
赵裕宁有时会想死就死罢,还不如重开回现代排队投胎,至少不会像鲁滨孙一样漂流到名为古代的孤岛中,可他每当想摆烂时想起风哥为他前后操劳,又只得咬牙坚持。
“王爷!”
赵裕宁慢吞吞收棋子道:“又是谁登门拜访?”
古代社交真的好累啊!他还没成年,不想搞虚头巴脑的形式客套啊。
“唔,”
陈伯犹豫了一会儿道:“是太妃娘娘来了。”
“啊?”
赵裕宁抬头,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在古代还有个娘。
赵裕宁突然激动站起来,按照陈伯的指示出去迎接。
待看到太妃后赵裕宁又失了兴致:和他妈妈是有点像,但绝对不是他妈,太妃的面相看着还有点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