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毕,牵齐风禾之手,与她同去库房。
齐王的贡品十分丰厚,连着摆了数十库房,才堪堪将其存下,金银无数,珠宝无数,她先前无心思观看,如今初一入库房,竟被财宝晃了眼。
好、好多!
“吾妻,账目。”
温王牵齐风禾至一旁,领她翻看账目。
此世尚未造出纸张,文书皆以竹简承载,齐风禾曾向齐王献过造纸术,却被驳回,更被勒令禁止踏出房门一步。
翻开竹简,嫁妆数目尽写于上。她侧目望向温王,温王魈头未取,狰狞鬼面令见者生寒,可她却长长将目光留于他面上。
齐风禾视线无所掩饰,温王察觉,亦侧向她,问道:“妻可有不懂之处?”
齐风禾张口,面色有异,过去片刻,才道:“此非嫁妆……”
她以为,名嫁妆实贡品乃众人心照不宣之事,可温王如此行为,倒真把这些珠宝,当成了她的“嫁妆”
。
可何人会以富庶十郡为嫁妆啊!
她不敢应下,虽她被软禁,但割让十郡之事闹得朝中腥风血雨,都传到了她耳边,她如何面厚,也不敢应下。
面附鬼面之青年似读懂了她的顾虑,他拿起竹简,指着上刻文字道:“‘财宝百箱,随嫁千人,富庶十郡,王女风禾之嫁妆也’,吾妻,书上如此写,有何错乎?”
齐风禾磕磕绊绊:“并无,可……”
可这不过是为齐王颜面而写。
“既然无错,那此便是吾妻嫁妆,无人可染指,无人可异议。”
抢他五郡。嫌少?那抢他十……
温王之言令齐风禾错愕,她欲言声,却不知说何,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却浑浑噩噩抓不住,只茫然望着他。
过去良久,她目光移去,望着简上文字,呆愣愣点头,似是失语,只轻应一声“嗯”
。
她低首望着竹简,将其摊开,一字一字阅读简上文字,文字从她眼中划过,却记不住分毫。
齐风禾好似听了温王之言,件件清点她的“嫁妆”
,温王随她身侧,为她递来竹简。
血玉珊瑚,一件。
东海珍珠,十斛。
丝绸百匹……
嘀嗒。
嘀嗒嘀嗒。
豆大泪珠滴于简上,似止不住般,一时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眼中的世界。
玉器,一箱。
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