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服,看扮相,犹是春闺梦里人。
原来是《春闺梦》啊。
以前三叔和三婶婶唱的最多的一台戏就是《春闺梦》,凄凄惨惨戚戚的思念之情演得婉转无比,还有好几次,随宴都看见三婶婶下台后偷偷躲在一旁抹泪。
随清演的是三婶婶常扮的戏角,身线、表情、还有那细细长长好似捻出了一朵花儿的手指,随宴一瞬走神,觉得自己恍然间看见了三婶婶。
“婶婶……”
随宴喃喃出声,眼泪差点落下来。
惜阎罗在随宴肩上按了一下,“你怎么了?”
随宴终于回神,赶快眨了眨眼,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惜阎罗,“你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
惜阎罗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多说其他,“怎么想起来看随清了?”
“不放心罢了。”
随宴灌了几大口茶,“家里就没一个省心的。”
“不想就不愁。还是先听听随清的戏吧。”
惜阎罗不擅长安慰人,看上去反倒格外有闲情雅致,“我还从来没听过他唱戏。”
随宴看着戏台子上的随清,越看越心软,“说起来,我其实也没有认真听过几次。”
瑞安不比都京,没有随家园,想唱戏,除了来小馆儿,无处可去。
最开始,随清会不会只是想唱戏了,才兜兜转转走到小馆儿这儿?
随宴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疼。
作者有话说:
清倌: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小倌:男妓。
《春闺梦》:程砚秋独有剧目,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上演,此处借用。
随清看来也被小馆儿的老娘当成压场的杀器了,只唱了一出就下了场,一群意犹未尽的看客喊着让再唱一场,老娘却充耳不闻,吊足了胃口。
随宴久久未能从随清的戏中走出来,晃了下神,抬头看见有个衣袂翩翩的公子哥将老娘拉到一边,塞了什么在她袖中,看完随清的戏之后就走了。
隔得太远,人又在走动,随宴始终没能看清那位公子哥的长相。但根据随清的描述,看来想和随清聊聊天的人就是这位了。
惜阎罗从腰间拆了刀,拍在桌上,吓坏了周围一堆人。她低头看着随宴,“是不是要杀那人?”
“什么?”
随宴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