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砚宁摆摆手,令御医退下,随即用严厉的语气问小浮:“你懂医术?”
小浮摇摇头,回答:“我不懂那些,这都是家里老人教的,老人懂的多。可惜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东砚宁又将视线转向地方官,“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冤枉的!下官冤枉!”
地方官连声喊冤,可这样的话又能有什么说服力?平时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错误,更何况是在招待皇女的宴席上。显然,很难不说一句是别有用心。
“此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你自己想想如何解释吧。”
这种级别的地方官,东砚宁无法直接任免,所以只能如此说。而经过这一番折腾,这顿饭就晚了许多。
看着重新端上来的饭菜,东筱宁也不在乎,动起筷子,跟个没事人似的。而且,对于刚才的事,她也没发表任何见解。
是夜,驿站某个院子里。
此处戒备森严,无关人等根本无法靠近。而其中一间屋子点着灯烛,格外亮堂,正是第二皇女东砚宁的房间。
“今日之事,殿下怎么看?”
郑大缘坐在对面,缓缓开口。
“意外罢了。”
东砚宁漫不经心地说,“最多,是地方官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若是庶人东筱宁,承受如此羞辱,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是第四皇女,代表皇室,皇室尊严岂容如此挑战?”
郑大缘声音一肃,语气也变得冷酷。
“郑大人说的有理,是我见识浅薄,令大人见笑了。”
东砚宁态度转变非常快,言语之间也多了一丝敬意,好像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郑大缘嘴唇翕动,斟酌着用词,“殿下似乎,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这过去的事当然是指在当年的太上皇和皇帝的斗争之中,东砚宁姐妹几个都站在皇帝母亲这一边,而东筱宁最为特殊,居然得到了太上皇的扶持。在东砚宁等人眼中,这自然是背叛。
现在,只是因为皇太女意外身亡,东筱宁的过错便不再追究,一纸诏书降下,即日回京。这其中恐怕不仅仅只有姐妹间的仇怨,还有中庸对乾元的嫉妒。
郑大缘几乎等于是明说了这件事,而东砚宁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面部表情都没有多少改变,只是说:“皇太女虽然不在了,却还有血脉,太女妃临盆那一天,若是生下乾元,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殿下……”
郑大缘语重心长,有很多想说的话,偏偏都卡在喉咙里。在这场皇位继承人的斗争中,她一个臣子能做的也有限。
可明眼人都应该知道,与其去赌太女妃肚子里那个不知道是乾元坤泽还是中庸的孩子,不如早早确定第四皇女东筱宁的地位,这样更有助于江山的稳固。
话题无法继续下去,郑大缘选择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