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凝的屋子有专门的人看守。
守着她的是跟了越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庄头的妻子,力气大得很,人也有阅历知道该怎么做。
待到清语这天早晨来到内宅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一切好似已经归于平静。
但是越朝婉红肿的眼睛依然暴露了她内心的各种不安和纠结。
清语握了握她的手,大家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清语便和越朝婉到旁处去说体己话。
也就是面对着三奶奶,越朝婉才把有些不能说的心里想法讲出来,苦笑着说:“谁家夫君没个妾室?我若为了个爬床的人计较,又是个丫鬟而已,他身为男人可能没大事,不过是被说几句风流而已,我却要落下个善妒的名声。这世道,终究对女子苛刻,对男人宽容。”
清语道:“没这样的理。若是他自己的丫鬟就还说得过去,但那是未过门的未婚妻的丫鬟,怎能一样。旁人不会指责你的,反而要说他的不是。”
越朝婉轻轻摇头。
原本自己也这般的,把婚事总往好处想。
可世间有几对夫妻能够像三哥三嫂这样恩恩爱爱,丝毫都不容旁人插入的?
清语发现了越朝婉的情绪和态度转变。
本来对待婚事那么期盼和兴奋的女孩儿,没事就会在屋子里绣嫁妆,或是婚后送人的荷包和香囊。硬生生被蹉跎的对婚事没了希望。
之后一直到越朝婉出嫁前,清语都没事就去陪陪她,和她说说话给她讲一讲有趣的事情。
等越朝婉出嫁的时候,清语直接从逸昶堂拿了一万两给越朝婉当贺仪,给做压箱底的钱。
越崚非觉得一万两是个小数目,何况妻子用他的钱简直太正常了,自然没甚关系,随口应了。
越朝婉却觉得三嫂和自己是隔房的,可不能拿那么多,当即婉拒。
清语硬塞给了她。
“女儿家多点傍身的银子总是好的。”
清语道:“你先拿着,以后不够了再问我要。我是你嫂嫂,自然得护着你。”
想之前四小姐也对她照顾颇多,又道:“以后在葛家,若是被欺负了,尽管来找我,我给你撑腰去!”
越朝婉本还伤感着,被她这豪言壮语给逗笑了,轻推了她一把,“他们不会为难我的。我毕竟是侯府嫡小姐。”
清语也不知道怎的,这个时候却忍不住落了泪。
待到四小姐出嫁后没多久,五爷迎娶了五奶奶进门。那可是个泼辣极了的人,把五爷治得戒了跑花街柳巷的毛病,整天闷在家里不敢随意吭声。
到了腊月中旬,又一个除夕即将到来的时候。
三爷越崚非带着三奶奶悄悄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