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拿笔杆时,他才发现自己临时找的看书搭子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口水流了一桌,头发乱糟糟地能养鸡,婴儿肥的脸已经睡出了红印子。
一点美感也无。
楚锦佑:……若是实在是困,可回去睡觉,倒也不必陪成如此肮脏模样。
丑得很,嫌弃。
楚锦佑叹了一口气,想将人抱到床榻上,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若是抱川儿也就算了,川儿看着也才七岁左右,而沈亦初是成年男子,他上手去抱难免有些别扭。
但他想在这看书,不将人挪过去会显得很碍眼。
楚锦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对沈亦初竟有些无从下手,经过一段漫长的心理建设,他挽起袖子才将人抱到不远处的床榻上。
这人可真轻啊,楚锦佑将人抱起的第一念头便是如此。
他将人安放在床上,本来想回去再看一会史书,不远处的街巷上却响起一声鸡鸣。
原来不知不觉间,一夜竟过去了……
沈兄倒是睡得香,瞧着半点也不受影响,反而是他,竟有些发困。
楚锦佑将沈亦初往床榻里侧推了推,自己摘了冠,脱了靴,解了外衫便钻进被褥中,顶着黑眼圈,沉沉睡去。
“哥哥!亦初哥哥!你在里面吗?”
沈淮川急促的声音从房间门口响起。
楚锦佑偏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沈亦初,扶额,下了床,披上外衫,蹬上靴子,坐上轮椅,去开了门。
“你兄长还未醒,莫再喧哗,若是饿了,自去找吴伯。”
楚锦佑顶着疲惫,长话短说,还没等沈淮川说些什么,便‘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沈淮川自打看到开门的是楚锦佑,第一反应便是:
完了,他兄长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当房间的门被楚锦佑关上时,沈淮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好小院的大门,捂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假装无事发生。
一切都是为了兄长的清白。
然而,就在五皇子府中的下人们对五殿下昨夜的行踪浮想联翩时,除了五皇子楚锦佑之外的皇子们,以及朝中有头有脸的臣子都已经将先帝的遗体送进帝陵。
未有子嗣的妃子们皆被迫殉葬于帝陵之前,随先帝而去。
哀乐高昂,哭声阵阵,血腥味浓郁,乌鸦盘旋于空中,时不时叫两声,似乎是在嘲笑着什么。
皇子、群臣和士兵们哭得很卖力,其他地位低微的宫女和太监连脸都用抬,跪在地上,颤抖着肩膀,尽量让自己哭得合群一些,既不显眼,也让人无从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