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抬手?,颇有?兴致地朝知意招了招。
“过来?。”
“叫声爹爹来?听?听?。”
他悠闲自在地问:“教你,要不……
啊?叫他爹……爹爹?!
简直是倒反天罡!
宋知?意羞恼得脸颊泛了红,叉腰气呼呼走?到赵珩跟前,认真道:“我爹爹胸怀大略公务勤勉,顶天立地?细致温和,我虽为女子,不能像哥哥们一样入朝为官为祖上争光,他待我却比待哥哥们更要爱护关怀,凡事有求必应,他是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爹爹,我敬重他,才不会因为一匹小白马就认你作父呢!”
赵珩对上宋知?意那引以为傲闪着光芒的?杏儿眼,蓦然一怔。
她说起她的?父亲,是那么骄傲自信。
诚然,宋连英确实是个对女儿疼爱有加的?好父亲,担得起她这番褒赞。
曾几何?时,他的?父亲,那位高居庙堂之上天威不可冒犯的?九五至尊,也是这样的?。
幼时他跟陈太傅学治国策论,父亲下了朝,时常拿他稚嫩的?笔记如待臣子呈上的?奏折一般细细批阅教?导,哪怕他有写得欠妥的?,父亲也会夸赞:珩儿天资聪颖,有当世明君风范,不必急于一时。
赞罢,父亲给?他送上好的?墨宝,抱他去藏书阁亲自挑选名家?典籍,满脸骄傲地?同?母亲夸赞他们的?儿子是多么出类拔萃。
渐渐的?他长大了,被父亲立为储君。
他敬重也崇拜父亲,他想有朝一日成为父亲这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君主。
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朝臣引为佳话。
可惜,一切从母亲身故幼妹走?散就变了。
他问父亲当夜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陪在母亲身边。
向来磊落光明的?父亲罕见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又问了庆嬷嬷才知?,当夜父亲与姨母颠鸾倒凤,春风几度。父亲听到消息匆忙穿衣出来,脖颈上印着姨母的?吻痕。
皇帝三宫六院,宠爱妃嫔繁衍子嗣是理所应当。
可他开始不明白,一个丈夫怎能丢下怀着身孕不宜行房的?妻子去宠幸别的?女人?难道十月怀胎不辛苦吗?难道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只?惦记那档子事吗?
从此?父亲变成皇帝,姨母变成妤妃。
他摒弃那不知?所谓的?崇拜和敬仰再看?这个皇帝,实在凉薄又虚伪。
嘴上记挂丧妻之痛,后?宫皇子和公主却一个接一个的?生,他战损归来,字字泣血抵不过妤妃一句哭出颤音的?“臣妾冤枉”
,他说的?是疯话,妤妃步步高升,今已位同?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