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陈予泊身姿笔挺,黑色特警制服衬得他肩宽腿长,随意这么一站都令人无法忽略,眉眼的锋芒毕露,年轻气盛,完全不敢想象这还是三个多月绑回来的状态。
“所以我得待在你身边才放心。”
陈予泊说。
气氛有些许微妙。
段砚初一愣,紧绷着的神经像是被逗弄地捏了捏,酥麻了半边身,他看着玻璃上的倒影,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可以沉默,也可以躲我,但我不会退缩。”
陈予泊将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腰后的枪柄上,另一只手随意撑在玻璃窗沿,高大体格微压带着几分压迫感,他侧身看向段砚初,眼神热烈缱绻:“你之前怎么对我,那我现在就怎么对你。”
体温逼近,身体仿佛被目光锁定。
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在空气中臂弯间蔓延,如同细密的蛛丝,将彼此紧紧缠绕。
“十六年前你不嫌弃陪我玩泥沙,不嫌弃我脏摸了我的头,那天你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扎起来的头是什么样的,笑起来是什么样的,跟我说过什么,走之前又跟我说过什么,就连给我的那颗糖是什么味道的,糖纸是什么颜色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予泊将肩膀下压,往段砚初倾斜,靠近他,近距离看着对方的睫毛细微颤动着:“包括这三个月,你所有好的,坏的,生气的,哭的,难受的,脆弱的,坚韧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也知道你心里觉得被我看见情期是这样脆弱很难堪,你比平时还难以抵抗我的信息素,所以你把我赶走,不愿意我留在你身边,就害怕”
“说够了吗?”
清冷的声线骤然响起,若是认真听还能听出尾音难以察觉的颤抖。
段砚初压下思绪涌动,神色冷淡道:“如果之前做了让你误会的事我很抱歉,我一会还要进行样本分析,先去忙了。”
说完便推开化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化验人员看见段砚初走进来,纷纷向他颔示意。
“段老师。”
段砚初让自己心无旁骛,极力无视窗外的某人,跟医生们颔示意。
恰好有个化验人员将最新的样本数据递到段砚初面前。
隔着玻璃,段砚初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清冷的神色宛若冰雪,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他接过样本数据,翻动着纸质数据,垂眸阅览,与此同时与身旁的化验人员低声交谈,优美的侧脸轮廓在灯光下仿佛镀了层柔和光晕。
认真工作的状态有一种说不出的理性感,以及视觉观赏性。
而这种感觉是源自于这人本身的矛盾。
当一个人用恶劣和冷漠示人,意外剖开柔软的内里现全是破碎与伤痕,见过对方在艺术上的才华横溢,又见过对方崩溃的模样,再看着此时从容不迫在岗位上工作的模样。
成年人坠入爱河也不过是瞬间的感受。
此时介于爱慕与欣赏的心情之上的是心疼。
陈予泊盯着段砚初去拿器皿了,仿佛要将这玻璃给看穿,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见他又是操作,又是摇晃器皿,眉头紧锁,生怕他弄到手。
“处长!”
直到身旁传来叫唤。
陈予泊侧过头,看见下属疾步走了过来:“做什么?”
特警下属走到陈予泊身旁,压低声道:“外面有a1pha失控者惹事,要挟了医护人员,说要求见段砚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