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些什么?“林易的状态显然放松了许多,居然一改先前的紧张,笑容中还多添了几分玩味,好心情地拿眼神示意她也坐下。
白汐觉着,这场谈话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又觉着这家伙其实还挺好沟通的,甚觉安慰,便索性道:“刺伤你和刺伤我的是同一个人,但目的不一样。”
“杀我为谋财。”
白汐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至于杀你嘛!大抵为泄愤。”
他开怀笑起来,频频摇头。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白汐冲他咧嘴,“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做过西门庆?有没有人坑蒙拐骗?你以为,你不说话就不会有人恨你至斯了吗?”
白汐又道,“照你的个性,指不定坏了人家多少好事。”
“你怎么能断定,他们要杀的人里也有我?”
他低声问。
“早在我遇刺之前,你就已经挨过一刀了。”
白汐隔空指了指他的左肋外侧。
他不说话,敛起笑容瞪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呼吸不均匀,脸色苍白,加之走路的时候,明显这边的脚步要轻很多。”
白汐笑,“所以我断定你一定有伤在身。”
“这么说,那天你是故意走了那么长时间的?”
他恍然大悟,一时间哭笑不得。
白汐点头,抿嘴笑。
“可你怎么能断定,刺伤我的人和刺伤你的,是同一个人?”
他又问。
“刀法利落干脆,无论是入刀的角度,还是伤口的倾斜程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白汐回答。
“你什么时候偷看我的伤口?”
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他已经睡得熟到被人偷看都不察,那么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明明是你们俩换药不避人,不是告诉你了吗?我都是光明正大地看,还用得着偷看?”
白汐打了个哈欠。
······
林易安稳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听着她慷慨陈词,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但这却是林易第一次真正地审视白汐。
这丫头真是个奇迹。她完美地承袭了江韵仪深明大义、聪明睿智的大将之风,又把白云安的蛮勇诠释得淋漓尽致。像他这样的人,是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单单凭自己拼凑出来的几个碎片就决定闯死门?
她到现在都没问一问,她的母亲江韵仪到底给她留了多少钱,甚至都不问问他和江韵仪到底什么关系。
可偏偏她这看似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拳,拳拳到肉,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震撼之余不得不沉思,没听说视觉艺术系还负责教学生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
“怎么样,我是个很不错的伙伴吧?”
白汐凑过来看着他。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低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做诱饵之后的事。”
“见招拆招。”
白汐倒是坦率,“想那么多也没用,这些人全都藏在暗处,我又不是上帝,能在这个阶段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搞得清清楚楚。”
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问:“你不害怕吗?”
她咧嘴一笑:“你别净说那些没用的。”
林易看了她很久,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觉得她傻得可爱还是可敬,嘴角不由自主就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