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的朋友姓乌,叫乌志高,表字平之,同窗来往,都叫他乌平之。
家里开布庄的,在府城都有铺面,生意做得很大。
陆杨听说过布庄的乌老爷,这是他这种市井小民攀不了的高枝。没想到嫁人之后,还能去乌家做客。
只是不凑巧,今天乌老爷带着乌平之去了府城。年底了,要查账。
这处落空,陆杨想去东城门那头找熟人。
谢岩脚力不行,两人商量一番,让他去铺子里歇息。
谢家的铺面不大,小小一间,原来是卖米的,生意不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家没有门路进货,也无力管理的原因。
关门之后,本来想租出去,因村里人太缠人,总抽不开身处理。
里头还算干净,只是起了些灰尘,各处都搬空了。
陆杨给谢岩擦张凳子,再擦张桌子,把稿纸都给他,让他将就着看看书,打时间。
谢岩:“……”
这点空闲,都要看书,看来他家夫郎对他的期望真的很大。
陆杨跟哄孩子似的,笑眯眯问:“状元郎一个人待着怕不怕?”
谢岩:“我真考不上……”
陆杨没当回事儿。
三年才出一个状元,他就是喊喊。
他坏,他看谢岩为难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就想欺负一下。
“那你多看看书。”
陆杨说。
谢岩又成了寡夫脸,整个人丧丧的。
陆杨笑哈哈走了。
他出门就跑,赶着时间去东城门。
那里是陈家开了十几年豆腐坊的地方,也是他长大的地方。
他所有的人脉都在那里,今天虽不去官府,也得请个官差,跟他们回村住一晚,好震慑那些村民们。
要是什么都没办,那些村民就知道他们家只是虚张声势,往后会变本加厉。
他再凶,也敌不过人多势众。到时重蹈覆辙,要破局,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他顺道买了两坛子京华酒,用了四钱银子。
这酒产自京都,又烈又醇厚,喝着很带劲儿。
拎着酒,拐进巷子里,熟门熟路敲了罗家门。
罗家兄弟都在衙门当差,官职小,只是普通小吏,可他们那身官差衣裳穿着,走街串巷的,谁敢跟他们叫板啊?
陆杨跟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罗家兄弟年长他五岁。他小时候就崇拜武力厉害的人,最爱跟着街霸一样的罗家兄弟玩。
直到他跟着陈老爹回村里,罗家兄弟还都舍不得,给他说过亲,想把他留县里。
可惜,聘礼太少,陈老爹不干。
陆杨想着,这样也好,至少他见到了亲弟弟,也回到了两个爹身边。
罗家嫂子来开门,见是他来了,喜得不行,赶忙迎他进屋。
“杨哥儿来了!”
她回头喊一嗓子,又说陆杨客套,“来我们这里还带什么酒啊?这不跟自己家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