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木着眼神喘气。他还沉浸在上一秒的快感中,刚稍稍回过神,并不能马上理解出这句话的含义,却已经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是邑还未隐去的尾巴重重甩在地面,带着急躁,击落簌簌碎石。
那灵活的尾巴尖绕到了他的身前。
然后……虚灵般穿过他的皮肉,探进了他的身体。
凌启浑身一僵,随即心跳变得越急促有力,指尖都在麻。
他清晰无比地感受到那截尾巴尖正在停留在他的身体里,一根根地触摸过他的肢骨,从锁骨开始,到肩头到双臂,到肋骨、到脊椎。
邑身体的一部分……缠绕着他的骨,描绘着他的筋脉血肉。
明明没有受伤,却有种开膛破肚的错觉。诡异到令人灵魂也在颤。
凌启张着嘴大口呼吸,甚至忘了眨眼。
直到那尾巴尖虚虚缠绕上他的心脏,用突起的鳞羽轻轻地蹭,他才在某种本能之中迸出挣扎,尖叫着扭动身体想要逃离。
“放开——!放开我!”
他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声音抖得厉害。
不是痛,是恐惧,那种就连心跳都被掌控的酸麻感太过恐怖,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可是他甚至无法撼动邑的双臂半分,只换来胸腔内警告似的收紧。心脏在高压之下仿佛即将爆裂开来,疯一样的挣扎很快没有了后劲,凌启大脑一片空白,绷紧了身体,大颗大颗的泪落在腿上。
邑却始终平静,张口咬在他的肩膀,呼吸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
背后紧贴着的胸膛隐约生出模糊的跳动的那一刻,探入前胸的长尾终于松开缠绕,猛然抽出,带出一声高亢的哭叫,凌启彻底软倒在了邑的怀里。
“好了,没事了。”
邑低下头来安抚。
他动作轻柔地去牵开凌启的双手。
凌启这才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摸到身前,无意识地掐住了自己性器的顶端。
而更多堵不住的精水正在一股股地往外淌,流湿了自己的腿与腹,刺眼的白。
第42章
有“同类”
在身边,日子稍稍变得好过一些。然而没多久,凌启却开始频繁生起病来。
不算什么大病,不过是些头昏脑热、关节酸痛之类的小问题,架不住实在太过频繁,不到半月时间,便已经将凌启折腾得迅枯萎了下去。他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到后来即便是醒了,也只是躺着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邑问他:“你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聚起力气开口:“还好,只是懒得动而已。”
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凌启没理会,自顾自翻了个身,没有多久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却竟见到了光。
久违的暖色透过眼皮穿入眼中,刺痛了早已熟悉无边黑暗的双眼,麻木的身躯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暖意,就像是……被阳光笼罩的感觉。
是梦吗?
可就算是梦里,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光了。
凌启呆滞了许久,脑子才慢慢开始运转,从魂魄丢失似的浑噩中寻得几抹清醒。他极其缓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大片灰黄的颜色便闯进了视野,把手举到眼前,手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是真的光。
邑从它栖身井洞中挖出一条长长的洞道通往此处天井,顶上是半臂长的小洞,大抵开在什么险要之地,只见阳光造访,不见人族往来。
浅色金的柔和阳光洒在周边,分明微弱,分明只是小小一束,却又强烈得那么刺眼,刺得凌启双眼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薄泪。
邑就坐在身边,伸手过来摸摸他的脸:“原来人族只是不见光就会生病,养了个娇贵的小东西。”
这是凌启第一次看清它的长相,不像他,反而更像地面上最强大的那个部族,有着令人向往的野性的英俊。
凌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偏头用脸颊亲亲去蹭它的手心。
“谢谢。”
他喃喃道。
他好像明白了,邑的化形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真真正正塑造出了人族的躯体。它在用人族的视角与自己相处,甚至尝试着去理解人族的所思所想、所需所求。
身体很快好了起来,凌启开始尝试主动与邑交流。
他跟邑讲述自己以前在黍族的生活,有能力的族人要轮流出洞去偷窃或捕猎食物,而老弱病残的族人也会有定期到洞口晒太阳的安排,所以他们才能长居地底而不生病;他跟邑讲他们黍族的传说与族史,讲自己来到它身边前所见所闻的一切;他跟邑讲自己牺牲的阿父、生病的阿母,讲自己那还牙牙学语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