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不将百姓们赶走,杜县令也算心里有些许的宽慰。
“那就好。具体的事宜,等明日我让人前去道观和您详谈。”
杜县令道。
“好说。”
傅杳扇子一收,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喝酒了。”
话虽然这么说,杜县令和孙鹤还是跟着齐声恭敬的把她送出了雅间。
傅杳走后,杜县令叹道:“我就怕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啊。”
他不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百姓着想。
孙鹤却道:“劳民伤财应该不至于。具体如何,明天我们去书院问问先生,看他怎么说吧。”
“也好。”
第二天,杜县令带着人来了里水书院,然后他把道观买地的事都告诉了先生,询问他这样是否可行。
六安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周围的学生,“你们觉得呢?”
周围学生们答案不一,但绝大多数都比较反对道观大兴土木。
“那只是一座道观而已。里水的百姓们绝大多数人,身上都还没有一件完好的衣裳,住的也都是泥屋土瓦。真正辛劳的人每天都在为三餐而忧虑,而无所事事的也能够住上宽敞的府宅,这难道不觉得讽刺嘛?”
到底是读书人,年纪轻轻还未步入官场,就已经愤世嫉俗。
六安先生听完了周围学生的回答后,没有立即做评价,而是对身边的仆人道:“你现在去
给书院三舍的学生都布一道题,问问他们的看法,答卷要交上来才准下学。”
“是。”
眼见着随从去了,杜县令和孙鹤明白,先生这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考一考学院里的学生们。
他们也乐得再等一等,看看这些年轻人怎么说。
这道临时加上的题目很快在书院里引起了波澜。不过因为课上,不能交头接耳,大家也只能是左瞧右看了一会儿后,各自以及答自己的。
差不多比平时延长了两刻钟下学,六安先生他们用过午食后,正好学院里所有的卷子都被收了上来。
他们几个,加上学院里其他的先生们,都凑在了一起审阅答卷。
这些答卷里,持否认意见的人是大多数,剩下的那一部分,则认为公平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黎逢年的答卷,是给予极大的肯定。
“你现在有何感想?”
六安先生问杜县令道。
杜县令苦笑道:“学生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不过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学生就算不答应,但并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他人微言轻,实在阻止不了很多事。
六安先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幸好你被流放的是里水。我指望你开窍,确实难为你了。”
无端被先生羞辱了一脸的杜县令:“???”
他难道说错什么话了吗?
“既然你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结果改变,那接下来就拭目以待吧。这究竟是好是坏,时间总会给出答
案。”
六安先生道。
他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