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生直直的看向他,“这段话,我准备了很久,总觉得不够好,表达不出我有多喜欢你,但还是特别想说给你听,最后一句……”
他的眼底迷茫又沉重,“哥,有没有一点可能,你也喜欢我呢。”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江归帆只有一句,“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他把灭掉的烟把扔到垃圾桶里,转身时,被姜潮生拽住了手腕,“哥,别这样好不好。”
江归帆甩开,姜潮生因为惯性后退半步,有些酿跄,他背过身,仿佛没听过方才抛心置腹的告白,面无表情的开口,“姜潮生,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更不是,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我也是,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当做什么都没生,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之前,也不可能有未来,现在……就是终点。”
如果姜潮生够敏感,就能现,他最关心在意的一个问题,江归帆有没有可能有一点点喜欢他,被不动声色的略过了。
江归帆的果断、决绝,像一把冒着寒气的利刃,在他敞开心怀时,也毫不客气的狠狠一击,可笑的是,他真的以为他是不同的。
在此之前,他在江归帆这里,向来有自信,那是一种莫名的直觉,是江归帆看似冷硬,实则一次次纵容养出来的底气,他把江归帆当成特殊的人,也不怀疑,他在江归帆那里的独特,即便是担心江归帆不喜欢他,也没想过,揭开后会是那么惨烈的局面。
现实的残忍乎他的预期,江归帆不喜欢他,甚至不恶心他,那些至少证明他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起伏情绪都没有,原来没有什么不同,连一丝丝的心软都没有。
夜深了,姜潮生坐在江归帆房间的椅子上,迷茫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不时侧头望望,也不确定江归帆有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是不困,他就是莫名的害怕,好像稍微离开一会儿,就彻底和江归帆断掉了,怎么会这样呢,比他预想过更坏的结果,还要难以接受。
那么一坐,差不多挨到天边隐隐约约出现光亮,几个小时里,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任何事情,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一片空白,过程中,江归帆没有翻身,像是睡熟的样子。
渔排附近路过一艘快艇,外面传来几声狗叫,姜潮生像突然被唤醒,愣愣的站起来,刷牙洗脸,找出高压锅,淘米备菜,按部就班的像往常一样准备做饭。
天还蒙蒙亮,带着早起的一股寒气,姜潮生走神得太厉害,土豆炒糊沾锅了,才慢半拍的关火。
江归帆这时出现在厨房,说:“你是通宵上瘾吗。”
姜潮生下意识僵住,看了一眼就克制着收回目光,毕竟积攒了一晚上的气,难得硬气了一把,冷着脸说:“不要你管。”
江归帆斜靠门框上,抱着胳膊,略带讥讽的勾起唇角,微微点了点头,“行。”
谁想听轻飘飘一个‘行’字,姜潮生囤积了一晚上的情绪,带着满腹委屈,兀自消化着,没得到过一句关心,可情绪还未作,就看着江归帆转身的背影,迟钝的反应过来,江归帆怎么知道他一夜没睡?
这还用想吗,江归帆不说跟他一样一夜没睡,起码也是醒过几次,可半梦半醒的时候,真的不会翻身吗?
如果和他一样,一夜未眠,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思,对于江归帆来说,不是那么的无关紧要,也是会让江归帆烦扰的事。
姜潮生甚至都意识不到,他对江归帆的要求多低,低得有些可怜了,别说喜欢,他现在没妄想过这样的可能,只求江归帆在乎他一点点,给他一点反应,而不是像昨晚那样,平静的像什么都没生过。
所以只是这样,就让姜潮生黯淡一晚上的眼睛,稍稍亮了些,他几乎没犹豫,三两步上前,猛得抱上去,下巴埋在江归帆的锁骨上,轻轻嗅闻着,像是在努力在汲取一些力量,“哥,我好困,一直没睡觉,很难受。”
“那就去睡觉。”
江归帆的嗓音很轻,听起来也有些累,对于姜潮生的靠近,他时常感到无奈,但不能有任何松懈,姜潮生总会得寸进尺,比如现在,这个几乎把所有力气揉进去拥抱。
“你一天说让我走,我就一天睡不着。”
姜潮生丝毫不怀疑江归帆话里的真实性,他做出的决定,甚至说很难更改,但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这个决定会那么的干脆,他们过往的那些算什么,居然不足以让江归帆产生半点的犹豫。
江归帆没有立刻推开他,莫名给了他放纵的勇气,他恳求着开口,“哥,陪陪我好吗,就这一次,我真的很困。”
他没有说谎,无论通宵多少次,都习惯不了那种眼睛涨痛的感觉,如果不是明知睡不着,谁会喜欢一整夜坐到天明的感觉。
他克制着缓缓松开手,生怕时间久了,会让江归帆反感这样的接触,面对着微小的希望,仍然避免不了紧张,像等待判决一样,等待江归帆的回答。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