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经脉通达的时候舒服,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感动得忍不住在阿尔普周围飞来飞去,只躲不攻。时而出手,也只是推搡几把。
礼官趁乱慌忙念着规则:此番红方为突厥,蓝方为大梁,对决分为三场,第一场为气力对比,先出线者为下。
离角斗场四周有一米的地方有一道显眼的白线,只要掉出去,便输了。
陈泠月不断扰乱下,阿尔普有些脚步不稳,她趁机用力推了一掌,阿尔普后撤两步但很快稳住身形。
台上台下都只看得到阿尔普周围一到来去自如的残影,纷纷叫好,连皇帝都忍不住赞叹点头。
陆阙在台下都有些扶额,她倒是玩心不改。
阿尔普丧气得乱拳挥出去,全部落空,背后忽而传了一阵哨声,陈泠月稍有迟疑
下一瞬,她瞳孔骤缩,腹背像被巨石碾过,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过还好,苏息丸的药力还在愈合她的身体,她几乎同一时间单膝撑地,滑动的身体堪堪停在离白线三寸之地。
她喘口气,低头看着膝下毛毯上那道凹陷。对面明明也不算威猛,为何有这么大力气。撑在地上的右手,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陈泠月腹部吃痛,呼吸艰难。
阿尔普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等她起来,即使带着面具,她好像还是看到了一张倨傲不屑的脸。
她刚要起身,阿尔普乘胜追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处可逃。
她只能借着双腿反绞住他的臂膀,膝盖抵在他身前,发狠一般奋力肘击,阿尔普连连屈身不得已稍稍松手,她才得一丝喘息。
奈何她右手无力抵抗不了多时,那人只稍作缓和便冲上来,她一阵头晕目眩被扣着腰倒掼在地,下颌发痛,脑袋被按在地上一下一下磕在地上。
他一拳挥过来,陈泠月拼尽力气翻滚,堪堪闪开。
速度是她唯一的优势,她几乎同时闪到阿尔普身后,狠狠踢了一脚,但对方下盘很稳,效果不好。
阿尔普转过身,陈泠月矮他半头,趁机自下而上勾拳,屈腿,将阿尔普打退几步,借力绞上他的肩膀将人往后压。
阿尔普踉跄两步,试图掐住她的双腿将陈泠月摔了下来,却不想,着地的瞬间,她单手撑地,一记横扫,面前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下,头冠刚好越线。
“蠢货。”
突厥一方观战的使臣中有人轻飘飘喊了一句,身边其他使臣显然听到了,却也只敢皱皱眉头。
这一击陈泠月用了十足的力气,阿尔普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被撂倒,还想起来纠缠,却被一声慵懒随意的声音吸引:“胜负已定,蓝方胜!”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人寻着声音往去,见那人端坐台下,青衣玉带压不住那股狂狷孤傲。
他们突厥人向来只服胜者,陆阙在他们眼中,无疑是最值得尊敬的对手。阿尔普不再逗留,简单作揖后,便下场准备第二场。
陈泠月略带感激地望了眼台下,她确实有些乏力。
这一场比她想的艰难些,特别是那声尖锐的哨声……她的目光冷冷扫过突厥使团的席坐,几位年纪大的在交头接耳,方才献舞的公主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陈泠月弓身咳了两声,一股腥甜自胸腔涌上,她有些慌神,就着旁边侍从递过杯子漱口,勉强压了下去。
这苏息丸就像是作弊一样,方才打架时倒是爽快,也不知是怎么的,现在她觉得身上发热,心口有些发胀,脸上也烧的厉害,不过还好带着面具。
算时辰也才半个时辰,这药效比她想象地烈。
赢了比拼,陆阙似乎并不高兴,他偏过头去,并不理会她。
她松了松腰间的系带,稍稍松缓些就听礼官扬声道:第二场,射艺,两方准备。为公平起见,双方共三只箭,环数总和最高者获胜。
两军交战,除了赤手空拳,还要看谁的弓箭更准。突厥人习惯游猎,射艺精湛。
陈泠月随军迁移时,曾见不知何处的冷箭将战书精准地钉到营帐的木桩上。那力道之大,两个成年军人都要费些力气才能拔下来。
她射艺平平,其实此局有些为难。
阿尔普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弓,见她在原地发呆,撞开她的肩膀走到起止线前。
陈泠月她看着那把被诡异花纹包裹的铁弓,觉得似曾相识。与陆阙毁掉的那把有些类似,却没有那般精致。
她手中是军中常见的木弓,胜在轻巧省力。
阿尔普有些挑衅地转着铁弓,甚至嗤笑了声。陈泠月只觉得好笑,不甘示弱地用突厥语回敬“手下败将”
。
阿尔普显然不悦,大叫了一声,也用突厥语说:“你给我等着!只会投机取巧的狐狸!”
嘁,等下连弓都撑不动你就老实了。
连陈泠月自己恍惚,她许久没有过这般狂傲,胸口的灼热在提醒她,这可能是此生最后的畅快
尽兴而归,也不妄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