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琛上前径直走向那个士兵,沈亭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会是想……”
何翊云和尹从睿不知道卢队的意图,面面相觑,朱冀看上去则从容得多。
沈亭修看了一眼不远处快要进帐的士兵,继续刚才的话:“既然主帅轻易不会出来,就没必要冒险下毒了吧,还有迷药也是多余的,反而容易生事,被人盯上。”
卢云琛觉得好笑:“谁说我要毒杀主帅了?松手。”
“你不是要尾随那个士兵吗,不是毒杀又是什么?”
沈亭修知道他不擅使粗重兵器,平日里除了会随身藏一柄匕,也会准备不同功效的药瓶,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会是毒杀,我有那么蠢吗?现在风平浪静,掩人耳目的我怎会刻意制造事端?我是去献舞。”
“什么!”
这回换何翊云瞠目结舌了:“卢队你,你还,长于舞技啊……没看出来。”
尹从睿合理猜测道:“卢队我们都知道你体形纤细,你该不会想扮作女装向主帅献舞来拖延时间吧?”
“老实说,倒是有几分以假乱真的可能。可你在主帅那已经是熟脸了……”
沈亭修没跟着瞎猜,而是问:“为什么想去献舞?”
“刚才进帐的时候,我现主帅很爱重他的那把剑戟,在用白布细细擦拭,对擅自闯入帐中的燕参领很是不悦。”
卢云琛眸光闪动着说。
何翊云不解,插了句嘴:“那又如何?”
尹从睿轻声说:“说明主帅是个爱剑惜剑之人?”
沈亭修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脱口道:“你要献的是剑舞!”
“正是。”
卢云琛解释说:“主帅只要了一盘炙羊肉,连壶酒或是别的下酒菜也没有,这顿饭又能吃到几时……我看主帅桌上放的是茶,时刻保持着警醒。要拖住他不能用酒,营中也没有佳人,只能投其所好了,爱剑之人多擅舞剑,我想也会喜欢观人舞剑吧。”
“一段剑舞,接一段剑舞,应能让主帅暂时分神,你们行事也会多一些胜算。但就是……”
不用说,沈亭修也知道献舞这事实践起来艰难:“主帅滴酒不沾,持剑戟在侧,又心系谍作,你要如何去献才显得自然,再说,你一介砍樵的粗人,会舞剑不是很奇怪吗?”
这个念想太过荒唐,沉稳的朱冀也忍不住道:“我们动作利落点就是,其实没必要冒险的。”
沈亭修看卢云琛面色镇定,料想他已有了全盘考虑,没有横加阻拦。
朱冀的话他有不同看法,以防万一,拖延是有必要的,至少会更加稳妥,可以为撤离留出时间,多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卢云琛进过大帐,和主帅有过近距离接触。
他向来观人于微,照他说的,主帅不贪杯,不贪食,高度警觉,唯独爱惜刀剑,遇到懂剑的人是很有可能不那么设防,与剑相关之事的确可以作为目前的突破点。
沈亭修很想听听卢云琛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献舞的想法定然也不会是一时兴起,多半在帐内就已经有所谋划了。
卢云琛看沈亭修没说话,知道他也有借机拖延的打算,继续说:“我表面上还是为他们引路的砍樵人,自然不可能会舞剑。我只说要去献舞,可没说舞剑的那个人就是我啊。行动这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难道是让将军舞剑?将军表面身份是商人,会点刀剑防身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