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塌上起身,渡步行至墙壁前,看着上头那副美人图,忽然就觉自己实在傻的厉害,往日的悸动情爱,都像是一个笑话。
原来她是个蠢货。
她抬手,细长的手指沿着画慢慢的滑向那图中美人的脸,定定的看了半晌,忽然惊醒,她看着,才觉那画里的人跟她是那么不像。
同样如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画众人却是倨傲的轻挑着,流露出来的傲气劲儿,和她怎么会相似。
因着外头的天灰暗,屋里头便多点了灯火,那橘色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画中人被光罩着,模糊的光影下,那眼角下艳丽的红痣,更显娇媚动人,即使这样看着画,仍觉是勾人心魄。
沈全懿松开手,退后几步,再次欣赏着眼前的画像,忽的怅然一笑:“你日日夜夜同我的温情,都在这画像眼下。”
当初,她搬来了芙蓉阁,将这画像未有挂出来,一直收着,还是李乾来了几日不见,便说,该挂起来才好。
“原来是好让你睹画思人啊。”
想着,说着沈全懿笑着眼眶就渐渐的湿润了,她以为那日李乾将王玲和杨四秋招到她的内室一夜笙歌燕舞,便足够让她心死,今天才知道,原来还不够。
她还是会心痛。
那样隐隐的疼,像是找不出病因,大夫查不出伤处,只能无力的让人生生的忍着。
沈全懿闭了闭眼睛,有温热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在嘴边,渗入口舌之间,她觉着苦,不禁想着那些惹人眼红的宠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全懿泣声而出,她回身儿沉沉的摔坐在凳子上,恰耳边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儿,她微微抬起眼帘,泪眼模糊的看了一眼正往里头来的壶觞。
她本就心中火气无处可宣泄,看着壶觞,口中语气冷冷的:“你倒是享清闲,瞧着就心烦,快滚下去!”
忽的被这样严厉的训斥,壶觞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沈全懿,有些狼狈。
提起茶壶泄了一碗热茶,指尖试着并不烫,便递给沈全懿。
壶觞的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沈全懿脸上的泪痕,那帕子沾染了她的体温和气味儿,带着暖意的帕子让沈全懿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若是能让姨娘心里头好受些,奴才还算有用。”
壶觞将帕子收回,眼前的沈全懿也终于抬头,稍乱的缕因为被泪水濡湿,紧紧的贴在洁白的额头上,微肿的眼眶里,还泛着光。
“你…知道。”
说着语气一顿,沈全懿又狠狠的偏过头去,不愿意将她自认为被作为别人替身这样极大的羞辱说出口。
“奴才以为姨娘是聪明人,后宅里的女人少,才显得出姨娘的得宠,只要是给自己得了益的,这份儿宠不必计较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