錝默娘走后,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
只是仁美沉默了许多,他每天抱着香炉醉生梦死。
这日,杨玄兮正跟着许姑姑学贵女礼仪,只听旁边二哥哥的清华院吵吵嚷嚷的。
杨玄兮本不想理会。
秀云匆匆进来:“小姐,不好了,二爷要去东海战场制夷,现下老夫人、夫人、小姐们都去劝了。”
杨玄兮正在苦练宫宴如何用筷子,许姑姑拿了一盘玻璃弹珠,让她练习。
一番折腾下来,她的整个右手酸涩无比。
杨玄兮甩了甩手,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祖母、母亲都劝不住,我去有什么用?”
秀云闻言连忙劝说:“小姐不去不好,会被人指摘的。”
许姑姑也从旁劝道:“这孝敬长辈,想长辈之所想,急长辈之所急。也是大梁贵女礼仪中的一条。
侯府那么多眼睛看着,小姐若是不去会被说对兄长感情淡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杨玄兮依然不紧不慢的。
秀云急得顾不得体统,一把拉起杨玄兮就往清华院赶去。
此时的清华院,人头攒动,主子、奴才站满了整个院子。
老夫人拄着拐棍挡在杨承德前面,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若是非要去东海,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
杨承德背着包袱,手中握着一把崭新的砍刀。
此刻被祖母堵着,被母亲拽着,也是一脸无奈。
“祖母,孙儿是为杨家争光,为大梁出力。
同为杨家的男儿,父亲、兄长皆征战沙场,我又怎能安坐京中,独享富贵呢?”
侯夫人紧紧拽着杨承德的手,泪水涟涟:“儿啊,咱们杨家有你父亲和承嗣在战场搏命,独独让你习文,是为了留你看顾这个家,延续杨家的香火啊。”
“你这一去让母亲怎么活?”
杨承德柔声劝说侯夫人:“母亲莫哭,正是因为父亲、大哥镇守北关,无暇分身,朝廷无人可用,才需要我辈挺身而出。”
“这东夷凶残,蓬莱是我大梁东门户,等他们休整完毕,可一路向西直取京都,到时候我们侯府也危矣。”
杨宝珍扶着祖母,也是满脸焦急:“二哥哥,你就听祖母和母亲的话吧。
那毕将军一门镇守蓬莱数十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东夷。”
“连他们都。。。。。。"杨宝珍声音微微一颤,毕氏满门的惨状让她不忍提起。
“二哥若去了也是枉送性命。
我大梁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英勇善战的将士比比皆是。
二哥哥自小不善习武,此刻前去,岂不是要拖别人的后腿。
不如先在家里好好练习刀法,待刀法大成,再去前线效力。”
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让人无法拒绝。
老夫人认可的拍了拍杨宝珍的手,这孙女可说到她心坎里了。
侯夫人也赞许地看了一眼杨宝珍,毕竟是自己精心教养大的孩子,文采口才皆是一流。
杨承德眉头紧皱,双目赤红,只犹豫了一瞬,便跪倒在老夫人身前。
“祖母,陛下已经选定了长乐公主去东夷和亲,这是奇耻大辱啊。”
“我泱泱大梁,数以万计的铮铮男儿,怎可用一个女子之身换得几年苟延残喘?”
杨玄兮凑上前去,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局面。
若无其事的说道:“二哥这把刀真不错,是在哪间铺子里打的?”
老夫人看杨玄兮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怒火中烧。
“你这丫头,冷心冷情,前些时日看你不顾自身安危救下承德,我还着实愧疚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