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轩举起酒杯,“臣明白皇上所托。”
他们碰了一杯,慕轩想起那个女子,怔怔不再说话。
“今日朕召集你们过来,其实还有一事。”
三个人都做了严肃的样子,摆摆衣襟听皇帝吩咐。
“朕的皇位未稳,静王谋反虽平,但不知还有多少暗地的阴谋,朕希望你们能够为朕分忧。”
魏安辰声音压的极低,听雨阁内就剩下慕轩,魏玄风和沈则,还有随侍在侧的小夏子。
“臣(弟)必当尽心竭力,还请皇上安心。”
魏安辰眼睛眯起,难得泛笑。“天色已晚,沈将军和学士就先离开吧。”
沈则和慕轩一同站起,向皇帝六王行礼以后离开。
“玄风,你的住所还是辰鸢殿。”
魏玄风微醺,果真是要去母后的。
“不让我去给皇嫂请安吗,只当是深夜扰了皇嫂休息。”
魏安辰知晓他素来爱谈笑,便摇摇头不语。
六王轻愣,许是自己多喝了酒,皇兄竟然一夜里笑了很多次。
便也笑着道别。
回去醒酒。
御花园中,一行人摇着灯火,前头的沈则和慕轩,皆是默默,似在回味方才的君臣尽兴,似乎又是别有心。
“阿则,我都要成家了。”
慕轩神色恍惚。
慕家和沈家愈疏远,但私底下慕轩和沈则还是之交。
一同长大的情分,谁都不舍得放掉。
沈则心中感慨,诚心祝福:“恭喜得偿所愿。”
慕轩轻笑:“我,竟以这样的方式娶了她。”
沈则心中一动,“娶得所爱,还是值得恭喜的。”
“玘儿一生,葬送在了这地方。”
慕轩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太多时间,也就转移到了玘玘的身上。
“她选择拒绝后宫一切让自己卷入是非的可能。她是何其聪慧的女子,放心吧。”
沈则心中所念,口中酸苦之味猛然上来,方才的酒劲渐渐起了,也算是苦涩难言。
慕轩看着他:“有些事,有些人,都忘了吧。”
夫妻之道,爱恨之道,也只有自己明了。
天色微凉,蝉鸣深沉,月色正好。
魏安辰清醒了很多,他走到皇后住所,见烛光仍在,只是一片静默。
魏安辰看到那个坐在桌前的影子,桌上摆放着针线,她伏在烛光下,做着针线活。
“皇后还不歇息。”
他幽幽走近靠着她坐下,淡淡的看着她一针一线的认真,她的脸颊在烛光下衬托着,竟有些羞红,婉转。
慕玘放下手上的活,轻轻开口:“不过做些女儿家祈祷的活儿罢了,皇上见笑了。”
作为后宫之主,白天要给太后请安接受妃嫔们的请安,一弄就是大半个上午,匆匆午膳以后要赶忙着乞巧节当天宫里宴会的准备。
乞巧节本是民间的风俗,因新皇上位要厉行节俭懂得百姓心宿,所以合着上元节一块摆宴,示以天下安宁,皇上自然是不会管这些,因此很多琐事都在皇后的身上了。
慕玘这些天没有停下来过,魏安辰隔三差五的看得到她派遣宫人来听雨阁请安述奏。
她做起事来果真一丝不苟。乞巧将至,很多事情她虽头一次做,却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并未出差错。
只是她,未曾轻易来过自己这里。
她到底是,没有存过心思。
“皇后白日辛苦,就不必做这些事情了。”
魏安辰看着慕玘的平淡,但却在她眼底看到了疲惫,他心里不舍,终究是开口劝慰。
慕玘轻轻摇头,看着魏安辰的眼波,轻轻一笑:“乞巧节也是我一位故人的生辰,如今我与他虽相隔数远,但是希望他能够收到我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