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冷静一下。”
邵曦轻声安抚道,语声中却没有多少温度,她曾经那么坚信奶奶是宠爱自己的,现在看来,也只不过借自己的返城让爸爸的户口能回海市的一步棋罢了。
有些事,一旦看得太透彻便冰冷彻骨。
邵曦不禁想笑,笑曾经天真的自己,可是,她又想哭,她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想明白这些事
原来做个天真无知的傻大姐是件那么幸福的事啊
老太太挂的葡萄糖里含有镇定药物,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徐阿婆带了晚餐过来准备陪夜,邵曦便离开了医院。
她匆匆走出病房,想从那种难受的感觉中逃离。
邵曦回到了邵家别墅,她还要回来准备面安抚祖父的情绪
尽管心里对祖父母有了隔阂,但是,邵曦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给过她温暖和帮助的,所以这份恩情她得记着。
一进门,就见邵晨背着个旅行包往外走。
邵曦皱眉“你要去哪里”
邵晨不耐烦地说“家里都没人了,连个烧饭的都没有,我要到我阿公那边去,这边连饭都没有吃。”
“你是废人吗有手有脚的自己烧个饭都不会”
邵曦忍不住了,朝他吼道,“十几岁的大男人,家里出点事就往外跑,你爸还在派出所呢奶奶还在医院,你看也不打算去看一眼一家子养你这么大干嘛养条狗都知道要守家护主呢”
邵晨被骂懵了,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宠被惯着的,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事,除了学习,弹琴,长辈从来不让他做任何家务,也总是告诉他你只要管好自己,专心念书就好了
他向来觉得自己很优秀,成绩在班里数中上,家里又有钱,总有些人捧着他,他爸爸的那些沙龙,宾客如云,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然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骂他
邵晨脸色铁青“让开我懒得跟你扯”
邵曦瞪了他一会儿,让开了路,看着邵晨仿佛落荒而逃的身影,冷笑一声,上辈子那付盛气凌人的模样原来也不过如此。
邵征回到家时,被家里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大儿子一家不知所踪,老伴儿也不见了,就连家里的保姆也不见了,只有孙女在厨房捣鼓晚饭。
邵曦看到爷爷回来,马上说“爷爷您休息一下,我这面马上就煮好了”
邵曦会做饭菜,但是此刻却没有心情去烹饪,只能随便下一碗猪油清汤面,再卧个荷包蛋凑合一下。
两碗面下好,端上桌,邵曦也不给老爷子问话的机会,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她怕老爷子没吃饱,一受刺激也晕过去。
邵征感觉到不对劲了,吃个面心神不宁,吃了两口后,将筷子一放,破天荒地开口问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是你在做饭阿徐呢你奶奶呢”
邵曦见老爷子连“食不语”
的规矩都不要了,显见是太担心了,也不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令邵曦意外的是,邵征听完之后竟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气急败坏。
邵征只是沉着脸,默然半晌后长叹了一声说“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早说余鹏这个人不行,她死活不听,人生就这么一次,青春就这么浪费在一个人渣身上唉”
邵曦忍不住问“爷爷,您到底是怎么知道余余鹏舅舅这个人有问题的啊”
邵征冷着脸说“当初茗茗还没下乡的时候,有一年你姨奶奶带了个小姑娘来海市打胎,是余鹏造的孽,糟蹋了那姑娘那时候管得严,她怕那小姑娘闹,还问我们借了1oo块钱给那女的息事宁人,不然她儿子早就因为流氓罪给枪毙了这种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邵曦震惊,她万万没想到,余鹏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难怪邵征一直不说,结婚前不能说,因为说了,就可能置余鹏于死地,那个年代流氓罪,非婚侵犯妇女是死刑
而婚后,更不能说了,邵征也并不希望女儿的婚姻被破坏
至此邵曦也终于明白了,邵征不许女儿跟余鹏生孩子,除去近亲生育的危害之外,也是不希望女儿给这么个人渣留后,更甚者,是预防未来有一天余鹏再犯浑的时候,邵夏茗能利落的抽身
邵曦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声,祖父倒是对茗孃孃爱得深沉。
邵冬归带着邵春生夫妇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邵春生哭得眼睛都肿了,阎习跟着他一脸嫌弃进来,先一步进了屋却现儿子不在,便又冲到客厅惊叫“晨晨呢我的晨晨呢”